一日见不到陛下,他的心便永远不会安。
“老大,你这几日都未合眼,事情既已平息,还是早些回营帐,剩下的扫尾交给兄弟们便好。”
骁翎卫道。
沈招没说话。
他不是不想合眼,是根本无法安睡。
看不到陛下的回信,他怎么睡得着。
只要阖上眼,他脑海里便会浮现帝王冰冷的那句话。
然后无法抑制地想起,他不在上云京的这些日子,他的陛下身边已有新人取代他,对他这位旧人只剩厌倦和敷衍。
这千里之隔,哪怕在梦中他也跨不过去,更何况在梦外。
沈招闭上眼,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他的陛下已五日不曾理会他了。
沈招自虐般地默念这句话,胸口戾气无处发泄,脚下的脑袋被他踩成了一堆碎肉方才回过神。
熟悉的鹰叫声自头顶传来。
沈招抬起手臂,片刻后,鹰稳稳抓在他手臂上。
取下那封信笺,一如既往,下方特意留出来的空白处一个字也没有。
沈招低笑一声。
他的陛下,可真是难哄得很。
这般令人难以捉摸,他当真是……喜欢得紧。
“老大,陛下都没给你回信,你怎么还笑了?”
骁翎卫好奇地凑过来。
“他收了我的赔罪礼,”
沈招一扫阴霾,斜睨这人,“啧,我和你这未经情爱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他收刀入鞘,哼着小曲走了。
骁翎卫:“……”
沈招翻身上马,赶回营帐,换了染血的衣裳,趴在床榻边,用昨日夜里剩下的金丝继续编织第二只小猫。
昨日编的是生气的陛下,今日他要编一只睡懒觉的陛下。
这样陛下就会回他的信了。
他从不敢问自虞后自焚于冷宫,萧拂玉到底去了哪里。
这四年里到底有什么,让昔日娇气的爱哭鬼变成如今凉薄成性的天子。
往事不可追,来日能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已是世间不可求的缘分。
所以是非对错,不必计较,他唯恐自已爱得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