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下。
宁徊之朝萧拂玉走近几步,垂眸望他,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这些时日在府中禁足思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何陛下会性情大变,为何从前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陛下会突然对我如此狠绝,但今日我忽而想通了。”
萧拂玉搭在扶栏上的手不动声色攥紧,抬眸看向他。
难道宁徊之猜到了?
“陛下定是太久不曾见到初见时的我,迷失了心意,我不会怪陛下,所以今日特意穿了这件衣裳,”
宁徊之眸光温和下来,不似往日冷峻傲慢的姿态,“陛下,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这一次,让我来爱陛下。”
萧拂玉:“………………”
他抓住扶栏的手松了松。
“宁徊之,从前朕只觉得你愚蠢自傲,”
萧拂玉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轻嗤道,“今日才知,你不仅愚蠢,恶心人的手段更是无人可及。”
宁徊之面容一僵,不可置信望着他,“你说……我恶心?”
“先前难道不是你故意踩着我的脸,欲擒故纵用这种把戏勾引我?”
萧拂玉:“……”
“你非要这么想,朕也无法。”
“萧拂玉,算你狠,”
宁徊之像是遭受到莫大的羞辱,双目赤红,自顾自道,“今日是我自取其辱,我再也不会原谅你,再也不会与你重新开始!
当初在冷宫,我便不该生了恻隐之心帮你!”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
萧拂玉看着他沉浸在想象的哀恸里,难得沉默。
所谓冷宫动了恻隐之心,也不过是施舍了原书受一瓶伤药罢了。
这两年早已千倍万倍的偿还回去了。
宁徊之,也配和他谈两清。
萧拂玉慢条斯理站起身,而后抬手,一耳光甩偏宁徊之的脸。
清脆,响亮。
长廊外的宫人都没忍住偷偷望过来。
“你脚下站的是朕的王土,你入目所及是朕的江山,”
萧拂玉用帕子擦了擦手,瓷白的下巴微微扬起,轻笑道,“你和朕谈两清?”
“宁徊之,你但凡长了脑子就该知道,想安稳地活下去,便该匍匐在朕脚下,讨好朕,取悦朕,用摇尾乞怜换你和你的家人一条命,而不是如此刻一般——”
萧拂玉捏住他的下巴,又用力甩开,“说一些令朕发笑的蠢货。”
“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