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猛地甩开手,将她丢在床榻上,阴沉着眸子看她。
"
养好伤之前,你见不到任何人。
"
祁蘅的背影融在殿内阴影里,"
包括你的那些奴才,不好好活着,朕随时可以处死他们。
"
殿门关闭的闷响震得桑余一颤。
她的脚链长度堪堪够到净室,床榻四周摆满烛台,照得每个角落都无所遁形。
就像她这些年的人生,永远活在帝王目光的囚笼里。
桑余被关起来,被锁着,像一只猫一条狗,毫无尊严。
他这么怕自己离开,可为什么呢?
他明明,从来都没喜欢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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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几天,桑余已经有些麻木了。
每天除了来换药的女太医,她见不到任何人,吃的东西比以前精致,可她味同嚼蜡,压根咽不下几口。
今日晨起时,桑余在铜镜里看到个形销骨立的影子。
几天时间,她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摸索着解开纱布,掌心狰狞的伤口结着紫黑色血痂,像只丑陋的蜘蛛。
桑余正望着伤口走神,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殿门突然被打开,祁蘅带着寒气走了进来。
他今日未戴冠,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像从前那个总是藏着心机的三皇子。
太久没见到这样刺眼的光,桑余抬起手遮住恍惚的眼睛,于模糊间看清了其他来人。
陆晚宁提着食盒跟在后面,白狐裘领口沾着新雪,面色红润,神色可见对自己的心疼怜惜。
"
姐姐,你的伤好些了吗?我亲自给你熬了汤,陪陛下来探望你。
"
陆晚宁将燕窝粥放在案上,碗底与紫檀木相击,发出清脆声,"
姐姐趁热用吧。
"
桑余盯着粥面上漂浮的枸杞,红得刺眼。
“拿走,我不喝。”
桑余向后避开,锁链随着她后退的动作哗啦作响,像一串凄厉笑声。
陆晚宁皱了皱眉,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