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三年,晚宁独自打理行宫上下,从未出过差错。”
他不自觉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你却在这么重要的册封大典上拖延怠慢。”
桑余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却仍保持着恭顺的姿态:“陛下教训的是。”
祁蘅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愈发窒闷。
他今日来本是想来看看她,再宽慰一下她关于位份之事。
可她的态度让他连发作的理由都找不到。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桑余。”
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我封你为婕妤,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桑余终于抬起头,眼中一片死寂,像过往多年一样,露出一个想让他安心的笑:“臣妾明白。”
“清梧院偏远安静,正适合臣妾养病。
过去的事……臣妾早已忘了。”
祁蘅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怨恨或委屈,却只看到一片荒芜。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越发恼怒。
“很好。”
他转身向外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直到祁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桑余才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
林嬷嬷慌忙上前,欲言又止:“娘娘,您……”
桑余缓缓开口:“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帝心如渊,什么叫伴君伴虎。
可他应该知道,她从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桑余刚拿出回惠嫔留给她的玉佩,院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刚刚的不一样。
“贺昭仪到——”
桑余眉头一皱,急忙将玉佩收进袖子里。
贺昭仪却已带着两名宫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是礼部侍郎之女,可却是出了名的张扬肆意,以前就心悦祁蘅,还常来宫里找他。
也就是这样,祁蘅背后才有了礼部的扶持。
她曾经来找祁蘅时,就对桑余生出厌恶。
“瞧瞧,桑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贺昭仪一身华服,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看来,昨夜没睡好?”
桑余行礼:“见过贺昭仪。”
贺昭仪看她这幅顺从的模样,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在上位坐下。
“免礼吧。
别怕,本宫今日来,只是想与妹妹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