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张口欲言,可看见桑余冷淡的眼睛,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只能皱起眉冲旁人发怒:“昭妃病成这个样子,你们怎么能让她出来?”
旁边的宫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祁蘅又看向桑余。
她听见了那番话,应该会很难过。
可是她的眼睛里又没有难过,甚至半分情绪也没有。
她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听到他说那样的话,可她为什么不难过?
祁蘅有种对桑余捉摸不透的无措。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寒冷的桑余,试图解释:“方才都是权宜之计,多的……朕不能同你说。
但你应是了解我的,那都是假的……”
桑余眼睛垂落,依旧没什么反应。
假的?
那三年陪着陆晚宁是假的吗?
杀了她唯一的师父,是假的吗?
将她一身的骨血尊严尽数碾碎,也是假的吗?
方才对一个女子甜言蜜语,转头,又对自己说,那都是假的。
那他哪句话是真的呢?
桑余忽然觉得,这个人竟然让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真是太不值得了。
祁蘅受不了桑余不理自己,他讨厌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从前,祁蘅不管说了多重的话,做了如何的错事,只要微微低头,桑余就会心疼地原谅。
于是天子再次低了头,他握着她的肩膀,看着桑余的眼睛,说:“阿余,事到如今,朕能做的都做了。
别这样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桑余也在看着祁蘅的眼睛。
他的瞳孔如墨,像沉了一池塘的星子,被他这样望着的人,总是会痴心,总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所以不管是陆晚宁,还是曾经的自己,都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唯一。
桑余其实很想骗自己,就这样相信他吧。
只要爱上他,就算被困在皇宫里,也会心甘情愿。
如果不骗自己爱他,这样日复一日也太过痛苦了。
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
眼前的这个人,她怎么也没办法去相信了。
“好。”
她浅浅地笑了笑。
只要祁蘅想听什么,她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