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哄然大笑。
刚刚高修远的话堂上堂下都听到了,这时候否认,是否认高家连自已的下人都管不住,还是否认二公子刚刚对陈砚放下的狠话?
这就是今年东阳府的案首,实在可笑。
高修远被如此多人嘲笑,羞愤难当,当即怒吼:“都别笑!”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笑声。
若是单独面对高家的权势,大家或许还会惧怕退让,如今大家一同笑,还怕高家胆大到能在府衙把所有人都抓了不成?
以前大家也不会如此与高家为难,今日府试放榜,高修远这个案首本就令得众多士子不服,此时又做出这等蠢事,众人憋闷的怨气就憋不住了。
王知府瞥向高二公子,往常一派从容的二公子脸色铁青。
原本高家可置身事外,就算陈砚有证据能证明高管是故意侮陈砚名声,也攀扯不上高家,经过高修远一番话,就是裤子里沾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知府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旁听众人这才止住笑声。
王知府看向陈砚:“你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陈砚拱手,朝着王知府行一礼,朗声道:“大人,学生不过被此女构陷,方才报案保全名声,实属无奈之举,至于高管事等都是此女招供,学生此前并不知晓,也就拿不出证据。”
高家想要设局害他,又怎么会让他找到其他证据。
要是王知府想要查,自是能找到高管事去找这叫暖烟的女子的人证,不过王知府定不会为了他如此得罪高家。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书生如何能斗得过在东阳权势滔天的高家?
便是无证据,大家也只会以为他是被高家欺负,趁着放榜日激化士子们对高家的怨言。
不曾想这高修远竟然主动往上凑,瞧瞧现在众人的态度就知道此次的目的已经超额达到了。
陈砚对此很满意,也该让王知府体面结案了。
果然他这番话一出,士子们便是义愤填膺,堂下已经响起不少议论声。
高二公子的脸已经黑成炭了。
这小子一点证据没有,就来府衙把他们高家给遛了一场。
这比他人证物证俱全攀扯出高家都让他难受!
高二公子心中愤懑,却一句话也不能说,不然就是自已往坑里跳。
高修远可以蠢,他这个高家的掌权人不能蠢。
高二公子朗声道:“既没人证物证,此女子的攀咬就做不得数,还望府台大人能严惩恶意攀咬他人的女子。”
王知府会意。
这就是要将锅甩到这名叫暖烟的女子身上。
如此一来,倒是将此事影响降到最低。
王知府看向因用刑而趴在地上的美艳女子,问道:“辱没我东阳府童生的名声,还随意攀咬他人,暖烟你可知罪?”
暖烟浑身一颤,恐惧随之传遍全身。
之前她拦车时,那陈砚并未有功名在身,如今有了功名,就是她以贱籍诬陷童生,一旦定罪,她被打死都有可能。
暖烟急忙求助般看向高管事,高管事却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她立刻去死。
暖烟浑身的血都凉了,之前高管事抱着她时的浓情蜜意,还承诺有高家护着,必不会让她有事,如今却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
她虽是贱籍,可她想活着。
暖烟恨透了高管事的无情,当即往地上重重一磕头,哀切道:“大人,奴家与陈童生从未见过,何必要陷害他?是这高管事将高家要对付陈童生的事与奴家说了,还承诺若奴家能为高家办成此事,高家就为奴家赎身,奴家方才做出这等错事,还望大人为奴家做主!”
她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破皮流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