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看向四周,村里人都还在他们家的院子里。
陈得寿赶忙解释:“这是周氏一族来惹麻烦……”
族长眸光扫向他,语气陡然变冷:“我让你说话了?”
陈得寿哑然。
在陈家湾,族长的威望比县尊更大。
陈砚越过陈得寿,走到族长面前,朝着族长行一礼后,方才朗声道:“小子乃是陈氏族人,若胆小怯懦,岂不是丢了我陈氏一族的脸面。”
陈族长一噎,用浑浊的老眼瞪着陈砚,这小子却仿佛看不懂他的脸色,竟满脸期盼,好似在等他表扬。
今日闹出这么一出,陈族长本想敲打陈砚几句,以免族人对陈砚心生怨气。
同族人自是会互相帮扶来对付外面的人,等外人离去,族里人对那惹了事的人总归还是有怨气的。
两个族真要是打起来,必会有人受伤,更甚至会打死人。
谁没爹娘兄弟?
真要是出了事,家里人会不会伤心?
自已后半辈子又要怎么过,若是有妻儿的,又怎么养妻儿。
今日虽没直接跟周氏打起来,可大家伙心里也会有怨气,陈族长当众训斥陈砚,为的就是让大家当场就将怨气出了,往后仍旧是好好的一族人。
可陈砚的回话让得他的训斥说不下去。
此事本就是周氏无理取闹,陈砚没错。
更何况,陈砚年纪尚小,还能在面对那么多人时丝毫不惧,单是这份心性就值得称赞一番。
他只得咳嗽一声,语气故作强硬:“往后遇到此事,该先去族里喊人。
你一个孩子,在他们面前怎么自保。”
陈砚朗声道:“这是在咱们陈家湾,叔伯大爷们瞧见动静就来了,他们根本不敢动我。”
陈族长:“……”
这让他还怎么训得下去。
“阿砚说得不错,要是他在咱陈家湾都被人欺负了,咱族里男子们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
“在咱自个儿地盘上,可不就是有底气嘛。”
院子里的众人均是乐呵起来,完全没了此前的杀气。
陈砚对着众人又是一礼,朗声道:“小子再次谢过大爷叔伯们的相护之情。”
在大梁朝,氏族就是天生的联盟。
譬如今天,要是没有陈氏的帮忙,周氏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砚自是要感谢,也要拉拢。
被他一个孩子这般感谢,男人们高兴之余,不免对他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陈砚不是陈家湾的人看着长大,当然会比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差许多。
但是今个儿陈砚这番话就是告诉大家,他是陈家湾的人,是陈氏一族的人,跟他们同根同源,还知道道谢,那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大家均是拍起了胸口,叔伯兄弟们护着同族是应该的。
院子里一团和气。
被冷落在一旁的族长颇为无语。
陈砚这小子比他还会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