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摸前行,也不知走了多深多远,青天白日的,无月却但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神智变得有些恍惚,双脚轻飘飘地似乎踩在棉花之上,三人就像醉鬼一般,走得越来越是东倒西歪走着走着,晓虹突然秀眉紧蹙,叫声:“不好迷雾中有毒”
她不说还好,无月和绿绒闻言,但觉脑际一阵眩晕,神智渐渐迷糊、四肢乏力,双腿如灌铅一般,再也难以跨出一步,挣扎之间,纷纷昏迷倒地************无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丛之中,看看身侧,还好,晓虹和绿绒都在。晓虹依然昏迷不醒,绿绒正扶着他的头,关切地看着他问道:“无月,你还好吧”
他试着活动一下四肢,但觉依然软绵绵地浑身乏力。看看绿绒,似乎也和自己一般,不由得问道:“绿绒,我和晓虹是怎么啦我们这是在哪儿”
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冷飘入耳际:“这里是梅花谷,多年来还无人敢闯,你们是谁擅闯此谷,意欲何为”
无月转头向发话处看去,却是一位美貌女子俏立于数丈之外,一双美丽杏眼正充满敌意地注视着自己。
美人年约二十出头,浑身上下除了一身纺布青衫,发髻上插一支荆钗便再无任何妆饰,却天生丽质,难掩天姿国色,但见她淡扫蛾眉,星眸微嗔,素齿朱唇,鬓云欲度香腮雪、绒毛淡淡晕玉颊,冰肌玉骨般娇躯、欣长如空谷幽兰,仪态端庄淡雅,无丝毫矫揉造作之态,实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老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国色天香,这些形容美人的词汇全都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啊”无月心中暗自惊艳。
但觉美人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然而她那绝世容光和端庄淡雅的仪态,令他大为心折不禁期期艾艾地道:“我叫小月,她俩是我的朋友。
只因我姊姊伤重难治,久仰梅花谷不死神仙妙手春之能,特来求他老人家出手相救”
美人“哦”了一声,皱眉沉吟道:“小月很象女孩子的名字,不过用在你身上也挺适”言下颇有讥讽之意。
无月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轻易泄露身份,只好讪讪地道:“名字取自父母,无论是否适也只能将就了。请恕在下冒昧,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美人淡淡地道:“附近之人都叫我梅花仙子。”
无月说道:“这是名号吧请恕在下无礼,尚望赐知姑娘芳名。”
美人道:“姓梅名花。”
无月笑道:“这名字取得真好姑娘之美实为在下生平仅见无论是以欺霜傲雪的梅花、还是以仙子相称,都再也贴切不过”
即是来求人帮忙,只要是谷中之人,就得尽量搞好关系,不过他如此赞不绝口倒也是发自肺腑,毫无夸张之处。此女之美,实在令他眩目,是以也无需脸红。
晓虹此刻也已醒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二人对话,尚无什么表示。绿绒却不乐意了,拉长了脸,似想出言讥讽,却被晓虹以眼神制止。这位心思玲珑剔透的才女,自然明白无月心中所想。
梅花仙子却似并不领情,只是面无表情地道:“既是前来求医。那你可知,梅花谷中的救人规矩”
无月嗫嚅着道:“这个么在下倒是不知,还望仙子明示。”
梅花仙子道:“这个等会儿再说,你们先跟我进来吧。”说完转身向前行去。
临去秋波那一转,看得无月心一颤
他急急地道:“我们中了毒雾,此刻全身乏力,恐无力走动。”
梅花仙子头也不,冷冷地道:“我已喂你们服下解药,毒性很快就会过去。
走不动就爬吧,否则冻死在此地,或是被猛兽吃掉,那是活该。”
无月在绿绒的扶持下艰难地站起身来,又一同扶起晓虹,三人彼此搀扶着,跟在梅花仙子身后蹒跚而行。
即便如此,看着梅花仙子那曼妙婀娜的背影,走动间柳腰款摆,说不出的美丽动人,无月又忍不住赞道:“我的天梅花姑娘的身材简直简直美得要命啊”
梅花仙子缓步而行,依然无动于衷,绿绒却忍不住狠狠地摔开了他的手臂,他一个趔趄,差点拉着晓虹一起摔倒
他心知三人之中以绿绒武功最高,是以清醒后恢复得也最快,若她不肯加以搀扶,自己和晓虹恐怕真得爬进去了,忙道:“绿绒小祖宗,扶着我俩好好走路不行么”一边说一边向她猛打眼色。
绿绒虽心中不快,倒也不好太过分,只好又搀扶着二人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无月啰哩罗嗦个没完,将梅花仙子捧上了天也不管她压根儿就象个冷美人,丝毫不领情,也不管绿绒一付咬牙切齿的模样。每每在绿绒忍不住就要发作之时,他总会不失时机地叫上一声“绿绒宝贝儿”,局面才又重新稳定下来。
大约前行丈,山谷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前面景色大变,那重重迷雾已消失无踪,眼前是一片被悬崖峭壁所围绕的盆地,方圆两三里,山外一片冰天雪地,此处却显得温暖湿润许多。谷口右侧的东边靠悬崖处,是一池半圆形碧绿清潭,水面宽约二十多丈。环绕潭边是一大片梅林,绛红色花朵开得正艳,隐隐传来阵阵花香,谷底绿草如茵,不见枯萎,大约是因地热的缘故。
北面峭壁之下是一大片密林,由于僻处西陲,许多树种无月还是初次见到。
密林南侧,靠近谷底中央的一排修竹之后坐落着一栋茅舍,茅草为道:“到了。”
无月举目四望,此地依然深处密林之中,四周既不见茅舍,也不见神仙们喜欢打坐参禅的千年古洞,林间唯有一片空地,耸立着一座爬满一大片枯草的孤冢,正面立着一块石碑。
但见梅花仙子取出三根线香,点燃之后,对着石碑跪下,杏眼微闭、念念有词,拜了三拜,这才盈盈起身,一脸肃穆地对无月说道:“老神仙在此,你也拜祭一下他老人家吧。”
无月大惊失色,尚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忙上前凝目看向石碑。
天啊千辛万苦来此地,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象雨象雾又象风
他无法承受如此打击,急痛攻心之下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顿时昏厥倒地四十八药僮生涯************济南暮云府北风楼卧室中,大红色的厚重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中一派死寂,北风满头枯黄的长发披散枕边,暗红色光影中她的脸色苍白中泛青,大红锦被平平整整,令人难以相信锦被下面曾经是一付高大健壮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