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年礼也已经送到,老奴也是该回去了。”吴嬷嬷下意识便这般说。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已已经从屋子里出来。
当站在夜色下,一阵风吹来,她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屋子。
麦黄和铜书也从里边出来了,看到那胖嬷嬷脸上慈蔼的笑容此时都是扭曲的,也是愣了一下。
麦黄自是认为刚才五爷给自家娘子撑腰了,抬头挺胸拿着下巴看向吴嬷嬷,铜书却是拉了拉她,对吴嬷嬷甜笑着道:“嬷嬷慢走。”
在吴嬷嬷眼里,这两个丫鬟是一样的耀武扬威,她转过身便走,心道,她明日就走,她要赶紧回京和公主还有贵妃说一说这赵五郎的无礼!
此时屋里,赵霁云抱着禾衣,身上敛去了方才的阴沉,只那温柔的样子在禾衣看来却是他又要阴阳怪气了。
果真,她听到他柔声问她:“你是不是想着若是那老虔婆把你赶走,你就可以离开我了,宝儿?”
禾衣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他,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也懒得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看在赵霁云眼里便是她默认了,他一下抿紧了唇,眯了眼,温柔了声说:“你想都别想!”
人在身子不适时,情绪总敏感一些,禾衣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里也泛出泪花来,“我自是没想过毁了约定,只是还请你给我一个时限,你要我多久呢?”
赵霁云一见她眼睛通红,泪珠颗颗落下,一身阴沉火气又散去大半,想起来她是病了,只这问题,他却无法忽视,他盯着她,低声说:“自是我想留你到几时便到几时。”
禾衣闭上眼,别开脸,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道:“松开我。”
她知晓赵霁云定不会乖乖听话放开她,脸上便露出难耐的神色,道:“你身上气味难闻,我快吐了。”
这话也不是假的,赵霁云身上酒味混合着脂粉香,她本就身子不适,闻了就犯恶心。
赵霁云一听,低头嗅了嗅自已,皱了下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盯着禾衣看了一会儿,才是将她放下,替她将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后,便道:“我去沐浴一番。”
他走到外面,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吩咐铜书去备水,他要沐浴,只吩咐完,又叫住她,“大夫是如何说的?药可是在煎熬?她晚上可吃过东西?”
铜书低着头赶忙将禾衣的情况一一告知,说得很轻,“原本奴婢想给娘子上药的,只吴嬷嬷忽然来……”
赵霁云却是神色一怔,没料到禾衣竟是因为昨夜里承受太多起的热,一时默然,只挥了手让铜书下去。
他一个人在外站了会儿,耳朵微红,桃花眼流转间生出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