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悲痛:“唉,难管呐,我们村几百口人,有40多个媳妇是买来的,还有40多个是拐来的,这些女人呐,一旦生下孩子后就没了价值,要么被人继续卖来卖去,要么被主家打死埋葬后山,想逃出去几乎不可能,我也出手阻止过,也报过官,因此遭他们报复,亲生儿子被人拐走至今杳无音信,新怀的孩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出生夭折,没办法,我和老伴逃不出这个村,村民们个个长了火眼金睛,但凡心存异心者逃走,会被他们打死。”
姜念听后,后背汗毛耸立,“衙门不管吗?”
里正苦笑一声:“管不了,也不敢管,再说了,衙门也拿了好处,何必上门沾染一身骚呢?”
他摆了摆手,催促着:“快走吧,快走吧,莫要等他们回过神来,你们便难以脱身了。”
姜念咬了咬牙,她很想灭了全村人,奈何没能力,身为被流放的犯人自身难保,眼下不是犯圣母心的时候。
她有些埋怨江洐,需要他的时候不在,走的倒是挺快。
她拉紧驴车,让悦儿容夫人坐上去,对容亓道:“咱们快走吧。”
容亓挑了挑眉,垂眸看自已的指甲:“官差还没醒,咱们走了就是逃犯。”
犯人一旦脱离官差视线,就会被钉上逃犯的标签,官差有斩杀的权利。
姜念咬了咬牙,“亏我以为他是个沉稳大善之人,跟了一路,不惜屈尊降贵与犯人同住,关键时刻跑个没影。”
容亓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江洐走了,他乐见其成。
他甚至希望,江洐不要回头,不要拐回来。
容亓抬眸,定神瞧了姜念几眼,缓缓说道:“不如我们留下来,等官差醒了再走,嫂嫂神通广大,自然能护住我们。”
姜念下意识缩了缩袖子,“我哪有神通,不过是一只普通的棍子,那群村民恶事做多,中邪了而已,再说了,我会医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她走到容亓跟前停下脚步,仰着头打量他,眼神带着探究,“倒是二弟,你的神通似乎比我更甚?”
好好一名壮汉,竟然说倒下便倒下,且七窍流血,这着实令她心生疑虑,怀疑李高之死与容亓脱不了干系。
难道…容亓真会蛊?
姜念不由想起空间里的蛊虫秘籍,眸色微动,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她想抓住却无济于事。
面对她的怀疑,容亓面色从容,从怀中掏出一包糙纸包裹的药包,散漫勾唇:“这是里正给我的,他说此药可防野兽,可防心怀歹念之人,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里正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我前些日子上街买的,我们村子附近不太安宁,晚上总有野狼出没,我便买了些药防身药,今早我给了郎君一些,让他防身用。”
只是他有些奇怪,村里人都说上街老头卖的是假药,他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竟然能让人七窍流血,浑身抽搐,若是狼来了,毒倒十几头狼不是问题。
看来还得多买些,村里人的话不可信。
姜念狐疑的看了一眼药包,又看了看容亓,未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不打算纠结药包的事,姜念对里正道:“麻烦里正带人喊醒赵顺,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路。”
其他犯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快走。”
“如果喊不醒,就用水泼醒,想来,官差们醒来不会怪罪。”
里正纠结一番后,安排几个人打水,试图喊醒赵顺。
奈何村民给的酒菜里下了迷药,泼了几桶水,硬是喊不醒官差。
没办法,里正只好让犯人联手帮忙,将十几名官差拖到家中。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在我家中暂住一晚了,明日一早你们就出发,有我在,相信村民不敢闹事。”
他说此话明显底气不足,里正媳妇担忧不已:“万一,万一村民又闹事,烧了咱家房子咋办?”
容亓眸色动了动,“王法所在,料想他们也不敢闹事,再说了,恶事做多必遭天谴,他们突然中邪,或许老天看不下去,故意惩罚他们呢。”
里正媳妇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朝天祈祷,“希望老天爷睁睁眼,教训教训这群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