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积雪压弯的枝头不时传来冰凌断裂的脆响。
训练场上,三百名身着冬季作训服的士兵已经列队完毕,他们来自全国七大军区,都是各部队精挑细选的精英。
赵铁柱跺了跺冻得发麻的双脚,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这个来自东北军区的侦察兵身高一米九二,壮硕的身躯像堵墙一样立在队伍最前排。
他偷偷活动着手指,感受着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动的刺痛感。
“听说这次的教官都是狠角色。”
站在他身后的海军陆战队员压低声音说道。
赵铁柱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训练场尽头那栋漆黑的指挥楼。
作为参加过两次特种兵选拔的老兵,他比谁都清楚‘血狼’的选拔意味着什么。
突然,刺耳的电流声从营地广播中炸响。
“全体注意,五分钟后,冷水浴场集合。”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那声音很年轻,甚至带着一丝清冷的少年感,却像一把冰锥般精准地刺进每个人的鼓膜。
赵铁柱注意到前排几个士兵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
五分钟后,三百人整齐地站在冷水浴场前。
探照灯刺眼的白光下,二十个军用铁皮桶整齐排列,水面漂浮着未融化的冰块,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蓝光。
高台上,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白夜。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黑色作战服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微湿的黑发贴在光洁的额前。
“水温,零下十度到零下十五度。”
白夜的声音不大,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全身浸没三分钟,计时开始。”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浴场。
三百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冒着寒气的铁皮桶,仿佛那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赵铁柱能听见自已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白夜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视着队伍,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终于,赵铁柱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队列。
“报告!
我先来!”
他三两步走到冰桶前,粗壮的手指利落地解开作训服纽扣。
随着衣物落下,露出布满伤疤的结实躯体——那是无数次实战训练留下的勋章。
“噗通!”
水花溅起的瞬间,赵铁柱的惨叫声撕破了基地的寂静。
冰水像千万把钢刀同时刺入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