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上午十点,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训练场上弥漫着汗水和尘土的气味,新兵们的作训服后背都结出了白色的盐渍。
张浩的胳膊抖得像筛糠,枪口已经下垂了三十度不止。
王凯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枪托:“再加十分钟。”
“报、报告班长……”
张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坚持不住了……”
“战场上敌人会听你求饶吗?”
王凯冷酷地说,“要么继续,要么滚蛋!”
白夜的状态依然稳定得惊人。
两公斤的水壶对他的枪管似乎毫无影响,枪口始终保持在完美水平。
李昊已经来检查了七次,每次都会故意拉扯他的枪管,但白夜的手臂就像钢铁铸成的一般,纹丝不动。
“跟你哥学的?”
李昊第八次蹲在白夜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白夜的呼吸没有丝毫紊乱:“没有。”
“小骗子。”
李昊轻笑,“普通新兵挂两公斤水壶能坚持十分钟就是极限,你已经一小时零七分钟了。”
白夜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握把的力度。
他的肘部伤口因为持续压迫又开始渗血,在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李昊的目光在那片血迹上停留了几秒,突然起身离开。
正午时分,训练暂停十五分钟午餐。
新兵们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哲的右手痉挛到拿不住筷子,只能用左手勉强扒拉着饭盒里的食物。
“给。”
白夜突然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电解质水。”
徐哲抬头,看见白夜的脸在烈日下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因为脱水而有些干裂。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是从肘部伤口流下来的。
“你……你没事吧?”
徐哲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白夜的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
白夜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涂在手上,缓解肌肉痉挛。”
徐哲接过药膏,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标签,只有一个小小的鹰形标记。
他刚要道谢,李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徐哲!
过来一下!”
徐哲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打翻饭盒。
李昊站在树荫下,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报、报告班长!”
徐哲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李昊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得像X光:“你父亲是徐卫国?”
徐哲一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