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确是捧在掌心的明珠,但也不能叫他的小皇后劳心耗神。
自相识伊始,八年多的时光仿若弹指一挥间,皇帝也用行止印证了对她的爱重,哪怕是在人心复杂的宫闱之中,也从未叫她受过半分委屈。
顾瑾笑了笑:“会扰着臣妾,就不会扰着陛下么?”
皇帝拍抚着她的手一顿,只听怀里的小姑娘语调疏懒,却分外认真:“听闻勤政殿里,近来所用的香料都加了薄荷,佩兰等物,陛下想要一直瞒着臣妾?”
皇帝素有头疾,是不能用这些提神醒脑的香料的,免得一时不当,勾起沉疴。
皇帝无奈笑道:“这帮子奴才,现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
素来皇后只管着内宫,勤政殿乃皇帝的地界,任谁敢插手都能担上个窥探帝踪的罪名,但谁人不知皇帝爱重皇后呢?
但凡皇后有问,就连林常青也不敢不答。
顾瑾不满的哼了哼“陛下这是在怪内侍省,还是在怪臣妾?”
“您若是不满,直说便是,日后臣妾也便不再多管闲事了。”
瞧瞧。
这脾气倒是渐长。
皇帝不见气恼,反而低声哄慰道:“娇娇关心朕,朕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不满?”
帝王的脾性从不曾改变,对外仍旧是一派威仪赫赫,只在顾瑾面前才会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
“是朕的不是,明日就叫林常青把香料都扔了。”
顾瑾却并不满意,她坐起身,手指点着皇帝的胸口,认真道:“只扔了香料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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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后这严肃的模样倒让皇帝有几分晃神。
“陛下要爱惜身体啊。”
“纵然是不求长生,就不想与臣妾共白首,亲自看着我们的小阿妤出嫁么?”
皇帝一时被戳中了心窝,通身暖融融的。
近来他确实急躁了些,或许是看着怀宸一日日的长大,又有阿妤的降生,纵然能带来满腔的欣喜宽慰,却也无不昭示着他的老去。
以前他不曾在意,总觉得还有大把的光阴能与妻儿共度,如今却免不得迟疑。
待他鹤发鸡皮之时,顾瑾尚且盛年,没了这副皮相和手中的权柄,她还是否需要自己?
大好年华或将要蹉跎在自己的病榻之前,他的存在,又会否从倚仗,变成了拖累?
帝王,最忌讳迟暮,尤其是思及有朝一日会用那苍老的容颜面对心爱之人的场景,就叫他心里一阵挫败。
心态变了,举止自然也会跟着改变,而这些细微的改变,瞒得过其他,又如何瞒得过枕边人?
皇帝沉沉叹息,将怀中的姑娘搂的更紧了些“好,朕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