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丝绒沉默了。
半晌之后,她才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对报刊亭老板说道:“你说得对,现在,猜猜激怒一个‘发疯的家伙’会有什么后果?”
在锐利的目光下,报刊亭老板将自己过于探出的身体缩回了柜台后方,双手老老实实地铺在膝盖上。
“哈……反正我马上就会被辞退,失去我所有的兼职工作,身无分文地被踢出我奶奶租了数十年的房子……”
皱巴巴的报纸被甩回报刊亭的台面,沙丝绒两手插回口袋。
“我回去了。如果你有任何赚钱的工作都可以联系我,我什么都能做好,只要钱够……算了,只要有钱就好。”
她转身离去,背影在阴影下显得有些落寞。
而就在这时,报刊亭老板开口了。
“等等,沙丝绒。你……过来看看这个。”
一只精巧的小木盒放在皱报纸上方,里头装着一张张画着火焰图纹的长纸片。
“今早有无数人来我这儿打探过乌卢鲁运动会,而一个小时前……小剪刀杰瑞给我拿来了这个。”
沙丝绒看着那一个木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随后,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乌卢鲁运动会……预售票?”
老板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已经卖出去五十多张了,一张能要到……这个价。”
四下张望几秒,老板比出一个手势,沙丝绒的嘴巴张开,形成了一个漂亮的o形。
“……啊?”
她低下头,报纸上“乌卢鲁运动会”几个字变得那样鲜活而甜美。
“它停办了很久,每个人都以为这个社会已经忘了它。但我们都记得,我们的祖辈如何对我们形容那些神奇而富有乐趣的项目,那个漂亮与广阔的运动场。”
说到这里,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人们都记得它,期待它,哪怕是如此明显的假票也能炒上高价……老板,你这儿还有其他帮派放的票吗?”
“还有两盒。”
将香烟夹在手指上,报刊亭老板蹲下身去。
他的手臂从下头伸出来,两个更大、更重的木盒落在桌面上。
“它们来自机灵鬼和桉树兄弟会。”
沙丝绒完全没有在意老板所说的话。
她看着这几盒假票,一个念头在她心底升起。
“桉——什么,桉什么?我没听清楚……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买过的薄荷糖吗?销量不好,你放在箱子最下头的那种。”
一阵翻找东西的声响后,报刊亭老板灰头土脸地钻出柜台,将一只掉了色的铁盒拍在桌面上。
“好了!把我的票还回来,我得把它们收回去,我可不想被人发现我同时接了三个帮……沙丝绒?”
报刊亭前空无一人。
一个零钱包放在被遗弃的报纸中心,里面一分钱也没有,只是塞满了灰褐色的羽毛。
“我早就说过了。”
一声叹息。如同长兄与父亲的朋友点起一支新的香烟。
“……这个坏姑娘最擅长的就是把清水搅得一团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