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他看着她额上泌出的汗珠,发丝飘散。
“那便,接我最后一击。”她目光陡然凌厉,边说边再度朝他攻去。
霍去病手上宝剑犹如绸带般般缠绕着她的剑,以柔化刚,将她的猛力全数化解。
殷陈欣然一笑,学着他招式,同他动作一致,擦身而过。
二人衣袂飘然,全然无了方才的凶猛,动作如同轻舞般整齐划一,在暮春的夕阳下,蹁跹剑舞。
红雪青芜青芦偷偷在东院外往里望去。
“君侯和姑子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打起来?”青芜有些担忧。
红雪和青芦相视一笑,青芦点点青芜的额头,“这可不是打架,这叫,打情骂俏。”
青芜似懂非懂。
“啧啧,好一双璧人。”青芦拊掌赞叹。
殷陈侧目看到了不远处的几人,蹙了蹙眉,“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开始就在那的罢。”霍去病轻笑道。
殷陈停下步子,她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她呼出一口气,“水该凉了,不打了,下次再与你切磋。”
霍去病亦停下动作。
“诶唷,散了散了。”红雪轰散门口的小丫鬟们。
殷陈将又往盆中加了热水,端到院中木墩子上,她将簪子取下,一头长发便散落下来。
霍去病瞧着她的发,比去岁长了许多。
她用篦子梳顺长发,弯腰,将头发浸入盆中温水里。
“郎君给我拉着衣领,莫沾湿了。”殷陈抬手将后颈处的衣领往后扯了扯。
霍去病躬身给她扯着后领,手触碰到她沾着水纤细手指。
他嗅到木槿汁液和侧柏的气息,清新沁鼻,并不难闻。
目光停留在她后颈,她后颈处有一道浅浅的淡粉色伤疤,白玉微瑕。
殷陈将发揉出泡沫,又将发上泡沫冲洗一遍,才直起身子。
霍去病抬手,将她额上那滴快要滚落入眼的水珠擦去。
殷陈微仰着头,他的气息变了许多,再不是稚嫩的,而是带着侵略性的,让她的面颊泛红。
霍去病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合礼数,将手收回。
“阿稳,你瞧。”殷陈抬了抬下巴。
他顺着方向看去,天边霞光漫天,绚烂得如同打翻了染缸。
殷陈回到屋中用干帕子将发擦得半干。
霍去病坐在她身侧,揭开药坛的盖子,刺鼻的气息让他微微蹙眉,“这药对身子可有害?”
殷陈笑着摇头,将湿发捞起。
霍去病抽过搭在架上的干帕子搭在她肩上,又拿过一张油布盖在干帕子上,殷陈这才将湿发松开。
霍去病拿过边上的篦子为她将发梳顺,莹白的发湿了水之后颜色泛着灰,他挖出药膏,从发尾开始慢慢涂抹药膏,抹匀。
因为涂抹的缘由,霍去病时不时要凑近她,他低眉垂眸,灼热的指尖不时碰到她颈侧裸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