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生下来就是注定被所有人讨厌的一个人。
褚师潼这么想着,掉着眼泪走到了东二所。
东二所看上去和东五所一模一样。
黑灯瞎火,仿若凶宅。
两扇大门敞开,她看到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似乎淋了很久的雨,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怀里的纸灯笼也被雨浸破了,蜡烛只有微弱的一点光芒,被风吹得忽明忽灭。
褚师潼抹了抹眼泪,犹豫了很久,壮着胆子走进去问三皇兄褚师寒有没有吃的可以给她。
褚师寒和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呆滞地盯着手里的灯笼,没有回应。这也是褚师潼敢走进来询问的原因,因为她每次见到的褚师寒都是这个样子。要么坐在宫路尽头那棵树下的石头上,要么坐在台阶上,好像和她一样没人管,永远都低着头似乎在等什么人,与他说话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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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褚师寒身边坐了很久,饿的肚子有些痛,只好起身离开东二所,继续往前走。
东一所的门前亮着两盏温暖的灯。
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宫人来回的走动,没有侍卫守在门口,但褚师潼还是不敢进去。
她见过大皇兄褚师绚好几次,也只是宫宴上远远看见的,褚师绚比她大五岁,个头已经很高了,还未完全长开的脸也极为俊美,气质温润,言行有礼,仿若精心雕刻的美玉。
褚师绚作为皇后嫡出长子,十分受重视,逢年过节,除了褚师枫那里热闹,便是褚师绚这里热闹,前来送礼的人只少不多。
云妃曾叮嘱过褚师潼离褚师绚远一些,褚师潼不明白为什么,云妃告诉她,因为褚师绚很讨厌她。
所以她在门口晃悠了许久,肩头都被雨淋透了,也不敢进院子里。
她驻足半晌,终还是转头离开了,迷茫地在周围瞎转,像是乞丐要找个遮风挡雨的睡觉之地。
胡乱走着,她发现了一条小巷。
小巷深处有一扇敞开的院门,还有灯火从里面亮着光。
这巷子有些黑,褚师潼一路扶着墙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院门前,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便躲在墙后偷偷朝里看。
雨打落满地纯白梨花,水影中倒映出廊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年迈的长者道:“以殿下的才华进学苑那种地方就是白白浪费,殿下乃嫡长子,虽并未被封为太子,但也尊同太子,臣觉得殿下可以请太子太师单独教导,想来陛下也不会有异议。”
穿着雪白如满地梨花锦衣的少年只是静静望着廊下细雨,道:“先生,我志不在此。”
“殿下。”长者叹道:“臣不明白为何您再三推脱册封太子一事,这对旁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啊……”
少年不再回答,而是目光落在墙后那一抹衣角上。
长者立刻噤声,轻功走下台阶,动作稳准地将躲在墙后的褚师潼一把抓了起来。
褚师潼在半空挣扎,被人拎在空中像小鸡子一样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放开我!坏人!”
长者冷笑一声,道:“你在此偷听偷窥,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褚师潼理亏,又无力反抗,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
长者对少年道:“殿下,此人鬼鬼祟祟,不若让臣带下去查问一番。”
“不必。”少年道:“将她放下来吧。”
长者一顿,道:“殿下莫要因为她年幼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