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沈傅还有筹码,在他巧舌如簧之下,安乐殿还是有最大的嫌疑,安永丰之死栽赃给沈傅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眼见着有正事要谈,满初悄无声息退出屋外。
“你可以栽赃给我。”纪宴霄瞧着少女清冷眉眼。
“你想去承清殿,那里有你安插的棋子高显,若是能要你的命,沈傅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趁机再诉苦。只有将他彻底放在纪鸿羽面前,才能将其置于死地。纪鸿羽忌惮沈傅也忌惮我,必然会在中间找一个制衡之人。”
“他见我重视你,又见沈傅被一个女子挑起矛盾,反而会挑唆重用你,又不会担忧女子玩弄权势。”
茶水热气氤氲遮掩少女神情。
他说:“我猜你早有对策。”
姜藏月没说话。
这的确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若是栽赃给殿下,只怕殿下没什么好下场。”姜藏月说:“纪鸿羽是个利欲熏心又贪生怕死之人,他受不得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却也受不得底下人糊弄,所有人都该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机不可失。”纪宴霄端着茶盏轻叹:“沈府已经有人去承清殿为沈傅求情。”
姜藏月与他四目相对。
纪宴霄侧眸:“还有一件事,你要去承清殿,萧大小姐的尸骨也被选好了日子。”
“什么时候?”
“三日后。”纪宴霄继续开口:“你想杀沈氏可也要顾念自己。”
姜藏月嗓音很淡:“自然,生死悬于一线,当事事谨慎。”
天际微光里,她神情未起波澜。
像是风,无法触碰却也捉摸不透。
纪宴霄沉默,且拨了拨瓶中松枝:“沈傅所寻天师,是我的人。”
姜藏月看过去。
“这事儿沈傅不知道,纪鸿羽也不知道,但他相信天师。”
“只为长生。”
窗外湿漉漉一片。
姜藏月茶盏扣在桌案上。
她道:“前夜安永丰和沈傅都找过我,目的一致。如今结局两败俱伤,安永丰殒命正是我想要看见的。”
“他知道是安乐殿下的手,但同样没找到证据,因为四门出来的人从不会露出马脚,除非故意。这个时候他遭到纪鸿羽疑心,只能退居幕后,将沈氏子弟举荐,那么就只有一个先前被罢官的沈子濯。”
“所以,你要怎么做?”纪宴霄平日的温润似被风吹散,那双眼显得深邃又让人瞧不清。
“文死谏,这是殿下说的。”
“你倒还记得。”
“殿下,我没那么冲动,同理,很多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姜藏月道。
“文人口诛笔伐。”纪宴霄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今日能借着文臣的口弹劾,来日也会有倾覆的危险。”
“承清殿的天师自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