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眼下形式紧张,能不蹚浑水自然就不蹚浑水,沈相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
满初看过去:“旁人管不管奴婢不清楚,但奴婢看不过去。”
“你家主子都没说话,你凑什么热闹!”路安和皱眉,若非看在纪宴霄的面子上,他对一个奴婢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闯下弥天大祸。”
灯笼光线越发昏暗,连风拂来都带着沁进皮相的凉意,路安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道:“不说这个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
狡兔死走狗烹,猜也能猜到。
满初眼神越加发寒。
路安和开口:“也不知为何圣上要将那宅子赐给司马大人,若是我宁愿空着也是不愿意住的。”
“这光是想起来都后背发凉,还不知道里面埋了多少白骨呢。”
满初没再出言。
路安和这时候目光移向姜藏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安二小姐,你可知道那旧宅之事?旁的州县可有人议论?”
当年之事圣上虽然处理得雷厉风行,但未必没有漏网之鱼将事实传扬出去,兴许和汴京流传的版本并不同。
姜藏月睫羽微动。
在这一瞬间,他对上了一双平静却又让人记忆深刻的眼眸。
在灯笼昏暗的光线里,如星如月。
姜藏月开口:“不知。”
“也未曾有人议论。”
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
时间过去一两个时辰,其余人都被派遣回去做事了。
虽然庭芜很想留下来帮着自家殿下做些什么,但很明显分身乏术。
满初也被姜藏月劝回。
此时此刻,汴京别院只余一片寂静,姜藏月正巧去里屋瞧废太子。
白玉发簪从发间滑落她却不曾察觉。
顾崇之目光落下,神情很淡,像是无迹可寻的风,又野又薄。
纪宴霄同样扫了一眼,视线里唯有那双白瓷般色泽的指尖晃眼。
白玉发簪像是有些年头了,上面不少纵横交错的划痕。
尖端处断了一小截,可这样的旧物仍然保留着,就知道是她重要之物。
纪宴霄未动,却不妨顾崇之忽而往那方向而去,直直就要去拾取那发簪。
却不巧,发簪在他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忽而朝纪宴霄方向飞去,纪宴霄雪白袖袍被风鼓动起来,又顺滑垂了下去。
顾崇之回过身看他,目光里渗着凉意:“怎么,纪大人也想要?”
“顾指挥使说什么胡话。”纪宴霄也看着他,温润且谦逊地说:“这是我家妹妹贴身之物,怎能交予你?”
“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