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陆文远那满是哀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迅速移开。
带他走?且不说自己如今有没有能力带。
就算有可能,他陆文远又凭什么觉得她会去救他呢?
今生陆文远的选择与行为,早已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难道以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原谅他吗?
沈南风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决绝。
那红润的唇微启,吐出一个坚定且无声的‘滚!’
上一世,三皇子也曾送给陆文远一支狼毫笔。
是她及时发现了萧文渊那不为人知的癖好,提前帮陆文远设计躲过了一劫。
同时又在后续多个案件中帮助陆文远,让萧闻颂看到他的价值远超一个藏于后院的男宠,这才让他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时候,她也曾跟陆文远商讨此事。
他随手就将她掀翻在地,还将那根尖锐的狼毫笔插入她的掌心。
陆文远拧着秀气的眉,对她说,
“沈南风,你明知道萧文渊那么恶心,你还让我在他身边晃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可明明,一开始是他说,
“南风,我跟三皇子一见如故,此生只愿追随于他!”
她好言相劝过,说他入朝的时间太短,还未看透朝中局面,不要轻易陷入夺嫡的风波之中。
可他呢?
拿白芷的身契威胁、拿父亲当时帮他作弊一事威胁、甚至拿休妻威胁。
上一世的她活得浑浑噩噩,一颗心都是沈家与陆文远,自然一听这威胁,便再也没了任何怨言,只剩下一心一意的辅佐。
可现在?
他陆文远想得美。
毕竟,能让他落得如今地步的只能是他自己。
看到沈南风回应的陆文远默默垂下了头。
泪水一滴滴落下,晕出一汪小小的水坑。
他看着水坑里的自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明明这一切不都是自己讨要来的吗?
怎么如今又后悔了呢?
毕竟七日前,自己从狱里出来,发现自己无法科考,断了仕途时,还想着家里的婉宁和母亲。
他想着日后去抄书、去做工、去开个小摊子,哪怕是去做些帮工,去码头搬搬抗抗,也要养活他们二人。
可留给自己的,是徐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