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必然的。
他能想象到战斗打响的那一刻,阿苏尔的弓箭会射出,但无法穿透杜鲁奇的盾牌,他们的战车会冲锋,但会被更重的冷蜥骑兵践踏,他们的城墙会燃烧,在魔法与攻城武器的狂轰滥炸下化作焦土。
他们甚至不会明白,自己是如何败的。
用达克乌斯的话说,虽然我们还在使用冷兵器作战,但其中代差可不是一点点,这将是残酷的,这给了阿苏尔们希望,但最终……阿苏尔们得到的只有绝望!
吉利德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被鲜血浸透的阿纳海姆,看到城墙崩塌,看到战火吞噬高塔,看到泰伦洛克的子嗣们倒在城门下,看到一切荣耀被剥夺,一切记忆被抹去。
他缓缓收回目光,这场战争不会因为希望而停止,它只会以无情的现实终结一切。
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埃利昂的脚步声在石砖上回荡,他几乎是冲上城墙的。他大口喘着气,尚未平复的胸膛剧烈起伏,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面旗帜。
那熟悉的纹章,那象征着泰伦洛克荣耀的金色纹饰,那一度属于王国最显赫家族的家徽……
这怎么可能?!
这面旗帜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的脑海一片混乱,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令他难以呼吸。
“你为什么会有这面旗帜?!”
埃利昂的声音带着急促,带着难以置信,甚至带着几分不安与愤怒。
洛塞恩-马尔萨纳斯家族,这怎么可能?!
这个家族在大分裂时绝嗣了!
他们的血脉已经断绝,他们的名字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掩埋,成为古老传说中的一部分。
但现在,它却再次出现了。
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握在一个杜鲁奇手中!
埃利昂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吉利德,想要从对方的身上找到破绽,找到欺骗的痕迹,找到一丝能够让自己相信这只是某种杜鲁奇的阴谋的理由。
可惜,他没有。
“因为我是吉利德·洛塞恩-马尔萨纳斯!是贝尔-夏纳的子嗣!”
吉利德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并未退缩,反而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魔法饰品——那正是泰伦洛克王国最古老家族的象征!
周围的士兵们爆发出喧哗,军官没有去弹压秩序,而是也加入到了喧哗的队伍中,这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不可思议的,甚至他们的震惊程度比士兵们还要高,谁让他们是贵族呢,谁让他们从小接受过教育呢。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埃利昂的瞳孔剧烈收缩,指尖微微颤抖,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发声。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残酷的大分裂结束后,泰伦洛克的贵族们曾为他们哀悼,曾在长夜中举杯痛饮,曾在晨曦下叹息逝去的荣光,曾在梦醒时暗自哭泣,既是哀悼洛塞恩-马尔萨纳斯家族的消失,也是哀悼泰伦洛克王国从此走向没落。
曾经的泰伦洛克王国是何等的荣耀,是何等的辉煌,是何等的富饶,然而大分裂结束后……
现在,这个吉利德又是谁?
他的血脉从何而来?
他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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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昂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盯着吉利德的眼睛,试图寻找谎言的影子。
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