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渐渐张大了嘴巴,她啊啊出声,半晌后才急道:“哥哥,那有这种啊,且不说我能不能杀死成千上万人,这等杀戮也太过伤天和,而且除了首恶,便是国朝获胜,也会赦免下面的群人,这……”
“非人有什么好赦免的?”
吴蚍蜉语气异常平静,他疑惑的看向了林黛玉:“人自然不可以杀,但是非人有什么好赦免与伤天和的啊?”
林黛玉张嘴欲言,可是看到吴蚍蜉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她居然连说话的勇气都要没了,眼看着吴蚍蜉拉着她越来越靠近盛京城门,她立刻道:“哥哥,什么是人?什么是非人?这总要说个明白吧?”
吴蚍蜉愣了一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林黛玉立刻松了口气,当下就要劝说,却不想吴蚍蜉先一步道:“对,你不是我,没法轻松分辨出人和非人,确实是不太行。”
林黛玉心头猛的一松,正要说话,吴蚍蜉却又赶在她前面道:“行,我带你去分辨一下非人,你就知道什么是非人了。”
林黛玉有些懵懂,她却被吴蚍蜉拉着又飞了起来,但是居然不是进入这盛京,而是往盛京周边的各个农庄,村落,镇子等各处而去。
野猪皮部落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其部落本是野蛮种,人数本也不多,但是好杀戮,能杀戮,敢杀戮,自崛起之后就肆虐于关外,其本身种族因为人口少,几乎所有成年男子都要成兵,而耕种劳作之类就只能够掠夺国朝人口,掠其为奴。
这个为奴,是真正的奴隶啊!
没有任何人身自由,没有任何生命保障,更别说什么私人财产了,男的要下苦力耕种劳作,又或者是其中强壮的变成奴隶兵,炮灰之类,而女的除了要劳作,更要受野猪皮部落的人奸淫。
这些玩意本是国朝数千年更迭中被文化所鄙夷的部分,虽然国朝的战争肯定也有烧杀抢掠,但是任何有志于混一九州的政权势力,都不会允许这种乱象持久,而且那怕是烧杀抢掠的乱兵或者匪徒,他们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罪恶的,是不好的。
但是野猪皮部落不同,掠国朝人为奴,分其子,奸淫其女,这是他们的文化传统,这是他们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毫不避讳,甚至是他们的法律和惯例。
吴蚍蜉有着超脑,一旦展开,整个关外都被其笼罩,所以他很轻松的找了几百个案例,国朝男人女人被当成奴隶关押,看守,劳作,奸淫,更有数都数不尽的尸骸被随意掩埋,而作为主人的野猪皮部落成员,那怕不是贵族,仅仅只是下面的生番,也可以随意打杀这样的奴隶而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本质上,现在的野猪皮部落就是一个奴隶制武装犯罪势力。
林黛玉看得都吐了。
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吐了,而且连续吐了好几回,更是边吐边哭。
但是吴蚍蜉根本没有丝毫怜悯,拉着她却看过了最悲惨的事情,甚至因为超脑监控缘故,更是看到了几个突发事件,一个是才被掠来的国朝人群,其中一对夫妻颤颤巍巍的站在其中,然后直接被野猪皮部落军队当场分配给了一个披甲兵为奴,那个披甲兵也不知道是故意羞辱,还是实在忍耐不住,拉着男子的妻子就往林中钻,而这男子想要阻拦,当场就被马鞭打翻在地,看那样子似乎要被当场打死。
另一个例子同样也是被掠国朝子民,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惹怒了野猪皮部落士兵,立刻被其拖在马后,要将其活活拖死。
“现在你看到什么是人,什么是非人了吗?”
吴蚍蜉落下,直接踩在了骑马野猪皮部落士兵身上,一踩之下直接将其踩成了肉泥。
周边数十名野猪皮部落士兵都有些愣神,他们亲眼看到吴蚍蜉从天而降,一时间惊疑不定,拿着手中武器与弯弓,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要反击还是逃跑的好。
林黛玉早已经欲哭无泪,吴蚍蜉带着她看了一整个上午和中午,看了足足三个时辰还多,真真是让她看到了这人间最丑恶,最恐怖,最狰狞的一幕,与这些相比,荣国府内的所谓罪恶丑陋,简直就和深闺女子的玩笑一样可笑。
“现在,你还觉得只诛首恶就可以了吗?”
吴蚍蜉质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杀了这些非人有伤天和吗?”
林黛玉低头不语,周边数十骑就要试探着弯弓射箭。
吴蚍蜉仰头看天,忽然道:“如果你还是这种想法,那我就将你封了武功,交予他们几日,我自先去解决了西方,南方,东方的边疆祸事,到时候再回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觉得。”
林黛玉忽然抬头,伸手一抓,将一枚射来的长箭夹在了手指间,同时朗声道:“不必,哥哥,我知道了,他们都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和恶魔,他们确实不是人,杀了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报应天谴,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哥哥且看着,我……”
“来杀光他们。”
下一秒,林黛玉手掌一翻,长箭倒转,一名野猪皮部落士兵捂住喉咙跌落下马。
接着飞沙走石,林黛玉向着这些披着人皮的玩意猛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