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魏峥时而高烧,时而浑身发凉,温婉片刻无法离开,好不容易拆开夹板,楚大夫以银针轻刺足底至见骨,可魏峥只是脚趾微颤了一下。
瞧见楚大夫那凝重的神色,温婉一颗心直往下坠。
“气血虽通,但经脉已损。此处……”楚大夫沾着药酒在桌上画出经脉图,连连叹气摇头,“主经断裂后自生结痂,看似愈合,实则如拉紧的绳结,日后恐难以行走——”
温婉咬住下唇。
她不会放弃。
宫内有太医,楚大夫不行,还有其他的大夫。
魏峥总能站起来。
灯火下,魏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便看见温婉那张形容憔悴的脸。
他视线迷离的落在温婉的肩头。
声音沙哑。
“你…受伤了。”
温婉闻言一怔,视线落在自己肩头,这两天兵荒马乱,她昨夜才发现自己肩膀被箭头擦过,胡乱上了些药也就没管,不曾想魏峥醒来张口第一句话竟是说这句。
温婉一直强忍情绪。
可终究在这一句细节之中眼泪决堤。
她总说自己水泥封心,可是架不住有人一腔赤子之心,生生把水泥扒拉开一条缝隙往里钻。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实打实的懦夫。
她总害怕人心易变,因而不敢轻易将真心交付。
当一回恋爱脑又如何。
管他以后会摧枯拉朽山崩地裂又如何。
魏峥已经给足她踏上这段两人携手共进的勇气。
眼前这一刻,她心里冒出来的那些“天长地久”“与子偕老”的念头是真的。
“擦过药了。”
温婉声音沙沙的。
眼泪依然忍不住往下流。
“别哭…”魏峥轻轻牵着她的手覆在胸口,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这里…会疼。”
楚大夫左望望,右望望,只恨自己不是隐形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
温婉泪眼婆娑的抓着楚大夫,“大夫,快!他说他心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