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贺免也有,但他还多出一份不一样的。
祁修竹从外套里摸出给贺免准备的东西,绕过床头,从床脚坐上去。
他掀开被子,贺免的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缩了缩。祁修竹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握着他的脚踝把他拽过来。
他手很凉,贺免动了动脚但依旧睡得很死。这倒也不奇怪,虽说是祁修竹病了,但昨晚被折腾的却是贺免。
不过也可能是他自己乐意折腾,从诊所回工作室的路上,他一刻都不肯闲着,非得把祁修竹背回来。
最后他越走越快,恨不得在马路上跑起来。
祁修竹生怕他憋不住,总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对着空旷的街道嚎叫两声。
祁修竹笑了一下,见小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用食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
他拿出手中的红绳,轻轻套在贺免的脚踝上。
做完这些,贺免还是没有醒的迹象,甚至把猫抱紧又翻了个身。
祁修竹多看了他两眼,随后眼睛一亮,从柜子里掏出一瓶指甲油。
这是之前花店家的小孩儿送给祁修竹的,是高饱和的芭比粉,顺便还留下了一张亮晶晶的贴纸。
于是半个小时后,头顶传来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祁修竹的指尖粘着一张贴纸,正打算往贺免的指甲盖上贴。
“不用谢。”祁修竹拍拍他的小腿,“帮你做了个美甲。”
“哪有往脚指甲上做的。”贺免揉了把头发,随后反应过来,“不是……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别动。”祁修竹拽住他的腿,强硬地把贴纸往他脚上一粘,“好了,很完美。”
贺免盯着脚上的闪耀芭比粉,说:“你好歹给我弄个黑色的吧。”
他撑着手肘坐起来,弯下腰去看了看那张贴纸。
入眼的是一只卡通小猫图案,小猫笑得特别灿烂,旁边还有一颗大红色的爱心。
“……”贺免张了张嘴,满脑子都是那个吐着舌头的怪笑,“我觉得它在嘲讽我。”
“怎么会?”祁修竹把猫抱进怀里摸了一把,“我看你喜欢猫,特意帮你挑的。”
“你多大了?”贺免把脚收回去,拿起身边的衣服准备往身上套,“幼稚。”
“28。”祁修竹不甚在意,“我听说粉色显黑,就想试试。”
贺免被这个理由弄得无语一瞬:“你搞搞清楚,我本来就黑。”
“哦。”祁修竹说,“你不喜欢卸了就是。”
“卸甲油在哪?”
“不知道,好像没有。”
贺免气笑了:“逗我玩儿呢?”
祁修竹把猫放在地上,掀开贺免穿到一半的衣服,很果断地摸了把他的胸。肌:“是挺好玩的。”
他说完就打算撤,刚退后一点,贺免揽过他的腰把他带回来。
“这是什么?”他说的是脚腕上那根红绳。
“我小时候戴过的核桃手链。”祁修竹朝那处看去,“我妈说小孩儿带核桃有平安吉祥的意思。”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反正自打祁修竹记事开始,他手腕上就戴着这颗核桃,一直到艺考那年才摘。
他把核桃从红绳上取下来,串到亲手编制的结绳上。
前几天喻昭还笑他,说他之前在片场老抱着那本旧书看,今年转性了,在这修身养性编红绳。
小猫跳上床,把那颗核桃当成了磨牙棒,张着嘴跃跃欲试。
贺免抬手把它撇到一边去,自己凑上去看了看。
那颗小巧的核桃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痕迹,表面被岁月打磨得油光水滑。
核桃表面贴着贺免的肌肤,他有一瞬间怔愣,似乎自己完整地参与了祁修竹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