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静,那只叫“核桃”的三花猫从二楼跑下来,绕着祁修竹的腿一边叫一边打转。
祁修竹从刚见到贺免起,就没听见他开口。
“我来晚了。”祁修竹还被他牵着,笑着问,“生气了?”
贺免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祁修竹脸上,听闻摇了下头,突然低头靠近。
祁修竹没得到回应,一抬头,看见他的眼睛略有些湿润。
“嗯?”祁修竹想逗他的话顿在嘴边,改口问,“怎么了?”
贺免又摇了下头,紧接着,他抬手把祁修竹抱进了怀里。
这是个称不上“抱”的拥抱,用“撞”字来形容更加合适。
后背被环得很紧,祁修竹微微一侧头,贺免的脑袋蹭了上来。
太夸张了。
祁修竹反手拍拍他的手背,这人怎么一点轻重都没有?
“你……”祁修竹在心里叹了口气,“轻点,勒疼我了。”
他刚说完,脖侧传来一丝湿润的温热感。细微的感觉从那颗痣开始,一点点往下没入衣领。
祁修竹反应了两秒,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时,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贺免。”祁修竹顿了顿,说,“喂,你该不会是哭了吧?”
贺免过了几秒才抬起头,语气生硬道:“没。”
祁修竹仔细看了看,这人若无其事地板着脸,眼眶分明红了一圈。
他摸向脖侧,被贺免拦下来,自己伸手在那处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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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竹没再看他,弯下腰一边脱鞋一边说:“就这么想我啊?”
贺免答不上来,他潜意识里觉得,刚才的情绪不是因为这个。
大晚上的,祁修竹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贺免一开门看见这种场景,忽然有点后悔。
——他提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累吗?”贺免想替他拿包,却发现他什么行李都没带。
“还行。”祁修竹蹲下去摸了下猫,不甚在意道,“片场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拍完下午那场戏有点晚了,不然我一个小时前就该到的。”
贺免心里一暖,说:“既然这么忙,其实你不用急着赶回来。”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祁修竹抬着的手停在半空中,下意识皱起眉。
他们分手前的那半年,贺免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场景和当下相似,他的语气却截然相反。
其实祁修竹知道贺免是在怪他,说他成天只顾着工作。
但他当时不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怒意,觉得这并不值得生气。
因为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共识,一切以双方的工作为主。
况且那会儿他真的抽不出时间,偶尔跟剧组请一个小时的假,都得看人脸色。
“你刚才说什么?”祁修竹站起来,看着贺免问。
贺免见他的脸色不对,犹豫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太累。”
这就是句单纯的关心,是真情实意的,或许还夹杂着一点愧疚。
祁修竹窥探不到过去,不知道几年前的自己听见这种话,会不会松一口气。
但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从贺免口中听到这些。
祁修竹靠在鞋柜上,冲贺免招手:“过来。”
贺免听见熟悉的语气,没多想,走过去搂住祁修竹的腰,低声说:“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