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为啥让家里人久等不到,那是因为楚歆三人到了京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中央特科拐了一趟。
当然,不是汇报工作,而是去接个人——贾真言。
过完年他就回了京都,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回东北过年的时候专门和家里说了现在工作的事,当然保密单位能说的也不多。
只保证即使没有进国营的厂办单位,他也不用在这还在动荡的时期担风险进机械科研所,在现在的这个单位他依旧做自已擅长并喜欢的事。
当然这已经很好,够好了。
在取得家里人的支持后,贾真言更加干劲十足。
过完年立马就回了京都不说,不上班的日子里每天都泡在各种数据资料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
甚至在正常上班后还偷摸着爬了被封住的图书馆后墙,跟个游魂似的天天夜里在里面穿梭,白天再正常上班。
整个人的状态又有点像在港城研制改进版加特林时的样子,黑眼圈重的像个鬼。
楚云庭把人被窝里捞起来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我滴个乖乖,你碰上女妖精了?”
贾真言看到他回来了很高兴,即使难得在休息日补觉被人打扰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但是一听他这话本来有三分醒立马变成了十分。
哪怕知道不会有人听到楚云庭的大胆发言还是拿枕头砸了他一下。
“闭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现在的政治氛围最紧张,打倒牛鬼蛇神思想盛行,人们的言论和行为都受到严格的审查和监督,很多地方党政机关都被完全上头的人给冲击了。
楚云庭这句开玩笑的话,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能直接被认为是封建迷信思想的体现,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曲解为影射、暗示某些事情,那可真就是祸从口出的最真实写照了。
贾真言此次回家过年之行真的是亲眼见到了所谓的反革命批斗,让他从心底深处感到惊恐。
“谨言慎行”四个字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不过却也是表面功夫,不然他也不敢夜探图书馆。
所以他又说:“以后这种话你私下里跟自已人说说就算了,不能乱跟人吐槽。”
楚云庭接住扔过来的枕头嘿嘿一笑,呲着八颗大白牙认错,“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快起床跟我回家吃饭。”
贾真言打了大哈欠,“行,等我一会。”
说完开始起床收拾。
等到两人大包小包出现在宿舍楼下的时候,楚歆看得眼皮子直跳,“跟逃难似的,你们这是干嘛?”
周逸尘则是打开车门帮着往车里塞东西。
卸掉重担,贾真言舒口气,“能干嘛,这些都是东北那边的人让我带给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带这些坐火车有多累。”
座位上被占了很大地空间,不过挤挤还能坐下去,楚歆仗着瘦,先坐上车,打量一眼那些包袱,确实挺多的。
“我姑姑和姑父吗?那也不用这么多吧?”
家里是不过了?
贾真言也挤了上来,顺手把一个蛇皮袋子抱在怀里,“不止,还有红旗大队那些跟你关系差不多的知青,公社上的杜师傅,还有李思宇老先生都给你准备了。”
那可真是不少人了,楚歆意外的是原来除了张梅,知青点里还有人惦记自已吗?
那她让贾真言带回去的年礼岂不是不够?
啊,这就尴尬了。
有种白拿人东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