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冬日不结冰?倒是好去处。”
“其实也不怎么好,冬日阴雨连绵的,那天气简直能让人发霉!倒不似这里四季分明,冬日爽利的让人舒坦。”
杨续业评价道:“阴雨连绵固然让人不爽利,可冬日不冷想来更让人羡慕,需知在我们国度半数以上的地方,冬日若是没有备足柴火,可是当真会冻死人的。
我大唐首善之地长安,已经算是人间极盛了吧?去年冬日里还冻死了两个人,就因为这个,长安县令被勒令十年不得升迁,就连坊官也被牵连到,合家流放八百里。”
卢基乌斯奇怪道:“为何我感觉反倒是坊官被惩处的严重些?这坊官连治安官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是个官方分配的门房吧?”
崔尧说道:“因为那坊官是第一责任人,人家半夜冷的不行了,跑到坊官那里请求匀些柴火,再不济,就打开坊门让人家偷摸跑出去买一些也行。
那厮既没有分人柴火,也没有给人家行个方便,让人出门买柴。
偏生这厮知道那父子俩冻死之后,还自夸自己大公无私,宁愿冻死坊户,也不能坏了大唐的宵禁。”
卢基乌斯不禁追问道:“呃,很难评啊,后来呢?”
“后来大理寺判的案子,既然这厮自诩大公无私,谨守门户,那就干脆去辽东戍边算了,管教那什么野人、熊罴、山君入不得大唐境内。”
“噫~~好判官!谁人下的判词?”
“许敬宗呗,话说好久没去大理寺走动了,也不知道老许如今如何了?当年他在大理寺可是给某家行了不少方便。”
说起朝堂之事,卢基乌斯突然被触动了,他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故而腆着脸问道:“侯爵殿下,不是说等回了长安要带我去面见大唐陛下吗?这都一个月了,何时去啊?某家还有任务在身呢。”
崔尧也恍然大悟:“对哦,你还是个使节哩,险些忘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卢基乌斯呐呐的说道:“某家也忘了。”
……
……
崔尧无语,抬头看了看天色,遂道:“昨日的大雨弄的道路泥泞不堪,想来还是不良于行,过了今日吧,想必明天应该能干透了。
明日你与我一起进宫。”
“好说,好说,需要我换上大唐礼袍吗?我买了好些套,还设计了几种颜色搭配,保证新鲜又亮眼。”
“不要!还是穿你的罗马孝服吧,你们国家不是喜好白色吗?这样显的真实。”
“哦,不要,太丑陋了!”
“就这么定了,记得换上你的皮凉鞋,再顶一串野草。”
“那是橄榄枝!可这里没有哇!”
“门口水沟旁有臭椿,先凑合着用。”
……
……
于此同时,一行十余辆车队,于今日缓缓驶入了长安,侍立马车两旁的皆是黄发碧眼或红毛蓝眼睛的异邦人。
所过之处,行人无不侧目。
众人纷纷猜测,莫非西域那边又有了新品种?也不知道红毛的胡姬是何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