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待青莲远离,遂将匕首扣在袖间,整理妥当之后,又把脑袋和身子缩回麻袋里,还贴心的系了个蝴蝶结。
缩回袋中之后,摸索到磨开绳索的位置,将麻袋磨烂的线头胡乱绑了绑,确定“完好如初”之后,才躺倒在地上小憩。
不多时,那两位前后脚的爬上了船,抹掉身上的水迹,其中一人还“细致”的摸了摸麻袋,确定肉票仍在,才舒了一口气道:“我找到了两个出水口,可那栅栏推不动,想必是有什么机关,这中土的机关术,我却是不太明了。”
另一人道:“我虽没找到出水口,可我冒险摸到了正道附近,发觉岸上人流攒动,想必是人越发的多了,我等不可再迁延,或许等唐人布防完毕,就会下水来摸排我等。”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带你再去那两处出水口,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崔尧在袋中听的一阵气闷,心道你二人在大唐首善之地,好歹说汉语呐,入乡随俗懂不懂?就好似看那没有字幕的东瀛诶片,剧情全靠猜,忒不爽利。
就在崔尧无聊之时,就听一人说道:“你听,外面是不是把人撤走了?”
“没道理啊,他们不是知道咱们在这里吗?”
“许是主上发力了,在城中制造了混乱,为我等争取机会?”
“有道理,主上神通广大,想必早已在这长安城布好了局。”
与此同时,城外二里处,一名独臂瘸腿老人忧愁的看着地上掉落的飞奴,丧气的问道:“一只都发不出去?”
有人答道:”回主上,全部都被射落了,我等不敢再发,万一被唐人寻到了踪迹,我等插翅难飞。”
老人怒道:“当初是谁定下的以信鸽为号?如今只鸟难飞,城里的世家朋友如何策应?”
那人怯懦道:“主上,是您亲自定的……”
“胡言乱语!老夫岂会如此不智,你再好好想想!”
随从期期艾艾了半天,方才说道:“那可能是小人的安排有了差池?”
老人瞬间大怒:“我道是谁做事如此糊涂,原来是你这狗才!若不是如今乃是用人之时,老夫就将你这狗才打杀了才算泄我心头之恨,还愣着作甚?
还不快去想办法沟通内外,给那两个棒槌引出来?”
“是,是,这就去。”
而在城中,某个世家大院府门前,另一名老者忧愁的看着天井,低声说道:“坊门也被封了?”
“回家主,前后门都看过了,皆是进出不得,使钱也不管用了。
小人还在后门那里看见崔家的人在盯梢,皆是昂藏大汉,装都懒得装。”
那家主气愤道:“崔昊老儿真不讲究,莫非要撕破脸不成,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儿?我呸!”
骂完之后,继续问道:“前门哪里呢?是谁领头?若是金吾卫的话,老夫倒是还有几分薄面……”
“回家主,是长孙氏的人牵头,从者乃是靖安司的人,咱们没交情呐……”
“呸,长孙老儿也跟着瞎掺和,一把年纪的老秧子,还他妈位列三公呢,如今竟是跟着一介小儿后面讨食,真真是不知羞!”
前后门都骂了一遍,这位家主才算舒爽了几分,片刻后,略带酸意的说道:“这讨厌的崔氏子,你若需要奥援,老夫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登门呐,你都不打招呼,难道要老夫主动放下身段?
呸,年轻人就是不会做事!”
吐槽完毕,这位家主就准备回屋躺着。
下人见状,连忙问道:“家主,我等不是要……”
“没看出不去吗?天意如此,如之奈何?去休,去休,各自歇了吧。”
“那城外的人怎么办呐?”
“又没有书信落入纸上,怕个屁,此等蛮夷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可不是老夫出尔反尔。”
下人听到,于是老老实实的闭门谢客,目光上移,牌匾上斗大的崔字似是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