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省得,贤弟切莫小觑为兄哇,哈哈。”
崔尧颔首,说道:“某自去招工处亲自监督,免得有人上下其手,坏了陛下与户部的招牌。
如此,大家各行其是吧,用了饭就开始吧。”
房遗爱左右看看,顿时有些不满,于是径说道:“我说好外甥,洒家呢?洒家怎么也请大伙用了饭,为何连差事都没一件?舅舅这里倒是好说,你舅母那里可不好说话。”
“咳咳,舅舅,在衙门里还请称呼官职,亦或以兄弟相称,舅舅、外甥这些称谓私下再提。房兄自然是随我一起去监督招工,相信以房大人这般铁面无私之人绝对可以胜任。”
房遗爱摸摸鼻子,嗔道:“你在说洒家不知变通,洒家听懂了。”
崔尧有些羞赧,连连说道:“这是何等高尚的品质,房大人莫要妄自菲薄。”
房遗爱笑道:“洒家就当真的听,巡街就巡街,怎不比在家劈柴强。”
啧啧啧,吾二舅并非憨傻矣,人精明着呢。
……………………
陈枫拿着户部流出的纸条,一路快马向蓝田而去,此处盘踞着曾经的绿林巨擘,如今的石料大商贾——崔无命!
话说虽然大掌柜的,自去年冬日外出公干,至今未归,可陈枫又不是没打过照面,自然知道这位前辈家臣正与三郎的长随杨续业一道,正在归途。
掌柜的不在亦不耽误生意,三郎要撒币,有其政治考量,那当然是自家人要多接一些才是,开源节流,该省省该花花嘛。
一路同行无碍,陈枫顺利的见到了代掌生意的原军师,如今的账房。
“呐,纸条收好了,明日自去户部衙门堂口,什么也别废话,姓高的官儿只要一张口,你什么条件也别问,直接应标就是,莫要讨价还价惹人生厌。”
军师思忖了一番,发问道:“这不是面向整个长安的商贾招标吗?在下如何选的上?旁的不说,单说这蓝田,比某家实力雄厚的就有两家哩。”
陈枫戏谑道:“怎么说也是前三甲,你心虚个屁!明着和你说,朝廷明日才会张贴榜文,面对的本是盘踞在长安城中的木料、雕工行当。
大石料商本就离得远,收到消息怎么也得到后日才能成行,你所面对的都是在长安城中的二道贩子,怎么?连他们你也要怕?”
“难道朝廷就不给路远的商贾一些机会?”
“他妈的,你真当朝廷是做买卖的?自然怎么便利怎么说,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那些懒货赶不上,说明他们不关心朝中时局,活该吃不上热乎的。
难道还能怪罪朝廷的不是?没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谨受教。”
想了想,陈枫又掏出一封手信说道:“这东西你拿着,若是中标自然不需拿出来,一切按规矩办事就是,若是竞争激烈,你拿不准,就找时机悄悄递给姓高的官儿。
不过某家有言在先,能不用就尽量不用,三郎的面子切不可随便动用,官面人自然有官面人的体面,你可明白?”
军师笃定的说道:“陈兄莫看不起人,即便输了买卖,某家也不会随意扯主家的面皮,这点大可放心。”
陈枫满意的笑道:“如此最好,手信你还是拿着吧,管你用不用,至少三郎的心意带到了。”
“在下省的。”
“如此,某家告辞了!”
“欸,陈兄不留下用饭吗?”
“不了,蓝田的饭食可赶不上家里的,某家还要赶路。”
“最近寨子里又收拢了不少妇人哩。”
陈枫转而下马,浑不在意的问道:“多大年岁?”
军师挑挑眉毛:“三十往上。”
“啧啧啧,懂行,你小子有前途!不涉及拐卖吧?”
“放心,都是自愿的,孤儿寡母的,那个可怜哟,陈兄不得帮衬帮衬?”
“唔,助人为乐乃吾之本色,待某去资助一番。”
“这边请。”
陈枫搓着手就进了寨子,此刻他也不嫌弃人家饭食粗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