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虎笑起来的时候,其余人也都笑了,眼里无不带着嘲讽与鄙夷。
余飞翰只觉颜面无存。他紧紧握住金幻之的手,力道大得快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金幻之低声痛呼,这才唤回他的神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烧红的面皮,屈辱的双眼,以及难堪至极的表情。
余飞虎收住笑意,讥讽道,“大哥啊大哥,你怎么越嫁越低了?你就这点出息?”
齐修冷笑道,“走过一次捷径,尝到了一点甜头,自然也就忘了何谓男儿志气。”
钱同山和几位大儒面色不虞,连连摇头。这位战功赫赫的忠勇侯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真是叫人唏嘘。
余飞翰沉默面对这极端的侮辱。在祁国另娶金幻之,他的确存了攀附权贵,快速晋升的心思。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会看不透?辩解只会让他更为难堪。
大长公主玩味地问道,“余飞翰,你也打探到了大周的情报吧?本宫就想问你,你为何还敢回来?”
余飞翰飞快斟酌词句。
方众妙托着腮,慢慢吞吞地替他答道,“他利用金铃儿的权势将金幻之的兄长推上了储君之位,此举有篡权之嫌,触碰了祁国国主的禁忌,自然要回来避避风头。”
大长公主挑眉道,“可他也该知晓,大周有你,他讨不了半分好处。”
方众妙轻轻笑了,“因为他在赌,赌我对他还有情分。”
二人一唱一和之间,余飞翰已冷静下来。他抓住时机问道,“妙妙,那你对我可还有情分?”
听见这话,金幻之没有醋意,反倒暗自渴盼。她渴盼着方众妙对夫君余情未了。渴盼着二人重归于好,芥蒂全消,如此,他们一家三口才能从这龙潭虎穴里保下命来。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权势、财富、人脉、地位,在眼下都是最微末的东西。
方众妙,求你想起夫君的好。求你接纳他也接纳我和孩子!
至此,金幻之也终于体会到了金铃儿的感受。如果不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何以面对大周国师的天威?
等待是窒息的。
当余飞翰的面皮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方众妙终于开口,“前些年,你是不是遭遇过追杀,几次三番落入绝境?”
余飞翰眸光闪了闪,答道,“是。”
他心脏一阵狂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看见方众妙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轻轻说道,“不巧,那杀手就是我派去的。”
余飞翰的心弦猛然崩断。金幻之内心里的渴盼全都化为绝望。
之前那个问题,如今还需要回答吗?都已经派了杀手,你说有没有情分?
看着夫妻二人如遭雷击的模样,金铃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要死一起死,你们休想在利用完我之后,过你们的逍遥日子!
余飞虎也不由哈哈大笑。他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这精彩的一幕!真是痛快!
齐修忽然开口,“不巧,那杀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