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山淡淡地说:“我想是怀疑你吧。”
魏樯顿时激动起来:“我是你的上级,你听指挥就行了,多余的不要问不要说!这次,上面是下了血本,绝不能再有失误。”
郑朝山口气淡然地回道:“是。”
魏樯毫不客气地说道:“走吧!你自己的事也不少。”
郑朝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魏墙开了口:“还有一件事,请长官帮忙。”
他把一张字条递给魏樯:“我一个老同事的妻子病了,急需这种药。这药内地没有,需要到香港用黄金买。我在香港没有关系。”
魏樯看着字条有些奇怪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闲事?”
郑朝山却换了一副神色:“请长官务必帮忙。”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魏樯出来,看着郑朝山的背影,哼了一声。暗中闪出一人,正是魏樯的司机。
魏樯低声说道:“要盯着点儿这个人了。”
窦司机应声点头:“我就去。”
魏樯摆了摆手:“不用,他是老狐狸,我自己去。”
郝平川走进郑朝阳的办公室,说:“老郑,查到了。”
郑朝阳本有些愣神儿,被郝平川一下唤醒:“查到什么了?……不管是什么,老郝你行呀,越来越像个警察了!”
郝平川在桌子上铺好一张北平地图:“我查了魏樯这段时间所有的车辆出入记录。每个月的12号下午出入的油料损耗是一样的,说明这个时间点,魏樯会固定去一个地方。以商会为中心,估算出大概在周围五公里的一个范围。”
郑朝阳看着地图说:“这范围太大了。”
郝平川兴高采烈地说道:“是,所以我又找了车辆的维修记录。魏樯使用的是一辆别克汽车,是抗战胜利后从一个汉奸手里买来的。外表看着光鲜,其实毛病很多,有多次维修记录。上个月的12号,记录上显示轮胎损坏,就地维修,有维修的票据。我找到了这家修理厂,不大,就在路边。修理厂的人确定,魏樯的车经常从门前路过,到这里来。”
郝平川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库房的大门:“这里是商会的一个库房,里面存着不少物品,每月的12号魏樯都会来这里盘库勘察物资,时间约两小时。”
郑朝阳看着照片上库房后面的尖顶建筑,指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西直门的小教堂,和库房挨着。”
“挨着?”
郝平川很有把握地说:“对,一墙之隔。这个库房的产权是教堂的,抗战期间被日伪政府征用,抗战胜利后归还教堂,后被商会租用当作库房。”
郑朝阳立刻明白过来:“那么这个院子和教堂是通着的。”
“对,有一道小门通着。门锁是从库房这面锁上的。”郝平川肯定地说。
郑朝阳皱着眉头问:“这道门通向什么地方?”
“教堂的神父休息区。”
“你等等。”郑朝阳突然回想起来,有一次郑朝山说去给教堂的科波拉神父看腿,那天正是12号。
他立刻说道:“盯着这个教堂。”
“口罩男”推着遗体车来到了停尸间。看门老头出来,帮他把遗体推进了里面的停尸房然后出去了。郑朝山走了进来,“口罩男”摘下口罩,原来是段飞鹏。
郑朝山过来掀开白布,拿起针线开始给尸体缝合伤口。
段飞鹏在一旁悄声说道:“的确是机车厂来的消息。之前我们侦察到的那三辆一模一样的机车已经是最高级别的防范,更换取暖设备,应该是往寒冷的地方走。东北,或者更北的地方。关键是不知道火车上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郑朝山点了点头:“现在火车站也加强了戒备,增派了警力。这种安全级别,很可能就是他。”
段飞鹏略一沉吟:“我去趟平西,找杨凤刚。叫他派些人沿着铁路线看看布防的情况。”
郑朝山表示同意:“叫他们盯紧车站。不管这些火车要去什么地方,总是要从车站出发。另外,通知电台随时准备发报!”
公安局办公室里,郑朝阳、罗勇、郝平川、白玲正在开会。
郑朝阳说道:“我刚询问了科波拉神父,他什么都不知道。魏樯是趁着科波拉神父外出给东堂的教友做弥撒的时候,从库房的侧门进入教堂来接头的,这时候教堂里已经没人了。”
1949年12月6日,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国事访问,目的地——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