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哥哥们,纪筝的心又发乱。
咚。
咔咔。
纪筝竖起耳朵,这规律的声音,穿透喜宴的嘈杂。
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听错了?
咚。
咔咔咔咔咔。
纪筝悄悄打量在席的宾客,说闲话的说闲话,好像没人注意。
“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她问出声,宾客们都奇怪地看着她。
纪筝扯紧兜帽,更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露出毁容的样貌了。
“抱歉,是我听错了吧。”
纪筝站起身离席。但那规律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穿过如织的人流,路过十几桌宴席,看见揉鱼丸的厨师开油热锅,鱼丸在沸水里起起伏伏。
耳坠酆都冥灯烫得骇人。纪筝愈发烦躁。
咚。咔咔咔。嘎嘣。嘎嘣。
她听见了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纪筝停住了。
鬼新娘
她知道声音从何而来了。
在丁木匠家荒凉的后门旁。放着口破旧水缸。
水缸边蹲着红衣女,一身嫁衣灰落落,沾满血痕。
她背对着纪筝。
“咚”地敲一下水缸,把耳朵贴上水缸壁,听水声震动。
又抓一把地上的土,放进嘴里咀嚼。“咔咔”响。
一遍又一遍重复,好像敲水缸和吃土,是多么了不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