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用力一扯,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小福,这是汉人老头托我给你的,思来想去,我觉得一定要给你,离开这里吧,卖了它,你能买一个属于自己的茶田,开始新生活,你很厉害,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厉害,不该让这片茶田拖累你,你太善良了,让这些坏事都过去吧。”
蝈蝈辗转反侧几日,憋着的一肚子的话,一股脑全吐了出去,说得又急又快,生怕落了一句,
“坏人给我的,我不要。”
看着被强塞进手里的玉佩,福璐璐咬住嘴唇,顺手扔出去,
“唉!你怎么扔了!”蝈蝈断没想到,小福把玉佩扔了,忙站起身跑去扔出的大致位置,弯腰决定寻找,
“你是找这个?”
蝈蝈抬起头,玉佩晃在眼前,道了声谢,抬手正要接过来,被那人向上一提,扑了个空,蝈蝈愤怒抬头,见到一张一笑肉不笑的脸,
眼熟!
正是前几日来收茶的汉官,叫什么孔同,属他最坏。
孔同将玉佩对向日光,阳光毫无阻挡的透过来,甚至刺眼的阳光被玉佩一透,变得柔和了许多,是顶好顶好的料,
“昆山之玉,昆山出来的玉,就是不一样啊,光而不耀,静水深流,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料材,就连我族叔的那块都比不上这块,卓伯真是不欠人情啊,
对了,你们知道我族叔是谁吗?”
蝈蝈想上前抢玉,这是小福的东西,而且自己对汉人老头的承诺还没有完成,要亲手将玉佩送到小福手里,
“胡闹!”
孔同身后的属吏扑出,将蝈蝈扑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官!”
蝈蝈剧烈挣扎,挣扎得大了,被属吏一闷拳砸在后颈,顿时头晕目眩,消停许多,
福璐璐怒道,
“坏人!放开!”
孔同慢悠悠说道,
“谁让你们动手的?”
两个魁梧属吏死按着蝈蝈不放,闷声回道:“头儿,家里的牲畜都要造反了,我们不出手也得出手了,不然叫这群夷人反了天!”
孔同呵呵一笑,没说什么,但态度再明确不过了,没让属吏移开,就是要给眼前不懂规矩的外夷一个教训,尺度拿捏的似三人提前商议过一般,除了福璐璐,别人都可以动,
越人茶农们察觉到这边的争斗,慢慢围了过来,却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阻碍挡在了那,不约而同地在距离孔同十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不说话,也没动作,就是看着孔同。
孔同眼中闪过轻蔑,看向福璐璐,
“我族叔是至圣孔子的后人,孔安国,我知你们都不知道,可都要记住,内中华而外诸夏,你们这群夷人必须要明白。识字不读书不要紧,饭都喂到你嘴边了,你们再不记就有些过分。”
一众茶农怯怯的,鸦雀无声,只想着此事赶快过去,一大帮子人就被三两个人吓住了,谁都不愿当出头鸟,环顾四周,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爽快感觉,在孔同胸膛中升起!
人兽之别,
劳心者和劳力者之别,
云壤之别!
内中原,外诸夏,一圈套着一圈,各在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