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只剩老式座钟滴答作响。土根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是海外古董拍卖行的拍品目录。当鼠标停在那件宋代建窑曜变天目盏的图片上时,他忽然想起老太太寿宴那晚,胡阳举着这只盏对宾客炫耀时,盏底若隐若现的修补痕迹。
三天后的嘉德春拍现场,水晶吊灯将胡阳的金表照得刺目。他斜睨着土根身上洗得发白的西装,故意提高音量:“土包子也来拍卖会?待会儿可别把竞价牌当苍蝇拍用。”
拍卖师的木槌重重落下:“宋代建窑曜变天目盏,起拍价两千万!”
胡菲的睫毛剧烈颤动,这只盏她觊觎已久,本想用它作为抵押向银行续贷。
“两千五百万!”
胡菲刚举起竞价牌,土根的声音突然响起:“两千六百万。”
全场哗然。胡明的香槟杯摔在波斯地毯上,酒水溅在胡菲的定制旗袍上:“你疯了?公司账上能动的钱就三千万!”
土根目光死死盯着展台上那只黑釉盏,釉面的曜变斑纹在灯光下流转出妖异的蓝紫色。当盏身转至某个角度时,他清楚地看见底部用金缮修复的裂纹
——
那是现代化学胶水的反光。
“三千万!”
胡菲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价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土根却突然放下竞价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拍卖台。
“这只盏是赝品。”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厅里回荡,伸手想要拿起那只盏,却被保安拦住。
“胡说八道!”
胡阳冲过来揪住他衣领,“嘉德的拍品会有假?你就是见不得我们胡家好!”
土根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镜片下胶水反光更加明显:“真正的曜变天目盏,釉面斑纹是天然形成的结晶体,而这个。。。。。。”
“够了!”
胡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土根,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就在这时,拍卖师突然接到紧急电话。十分钟后,面色惨白的拍卖行负责人宣布:“经专家临时鉴定,此盏确为赝品。。。。。。”
胡家兄妹的脸色比展厅的冰雕还冷。胡菲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她凑到土根耳边,语气像淬了毒的匕首:“别以为这次侥幸赢了就能翻身。明天去见罗氏集团的王总,你要是敢说半个多余的字,我就让你在杭城混不下去!”
谈判桌上,罗氏集团的王总盯着土根袖口的补丁,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胡总,你带个清洁工来谈合作?”
胡明在旁附和:“王总别介意,我们胡家就是喜欢给穷人机会。”
土根翻开文件,露出城西地块的三维模型:“王总投资养老地产,看重的应该是生态环境。我们的方案不仅保留了蓝花楹林,还规划了。。。。。。”
“住口!”
胡菲猛地拍桌,文件震落在地,“谁让你擅自修改方案?王总,我们原本的方案是。。。。。。”
“胡总似乎忘了,”
土根弯腰捡起文件,指尖在模型的智能康养系统上轻点,“罗氏集团上周刚收购了智能医疗公司。”
王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往前倾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土根:“继续说。”
三小时后,合作意向书签署完成。胡菲在停车场揪住土根的衣领:“你怎么知道王总收购了医疗公司?是不是偷看了我的商业机密?”
土根掰开她的手,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
那是老太太偷偷塞给他的平安符:“胡总应该记得,你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老太太的生日。”
寒冬腊月,胡氏集团的危机却愈演愈烈。当胡菲在办公室发现有人篡改财务数据,导致公司面临税务稽查时,整个人几乎崩溃。
“肯定是你干的!”
胡阳将一摞文件砸在土根身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早就想搞垮我们胡家!”
土根捡起文件,目光扫过其中几笔异常的资金流动。当他发现汇款账户与某次古董拍卖会的主办方关联时,心里忽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