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无人回应,身后却又传来脚步声。
清操深吸口气——既是躲不掉了,不如?与他拼上性命,兴许还有半分转机。
她抽出藏在靴中的宿铁短匕,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她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渐渐移近的影子,为了出其不意?,她把自己的影子藏在墙影之中。
待那影子愈来愈近,清操手执短匕,从?侧面?突然刺向人影的腰际!
人影随着?白刃一闪。
清操感到刃锋处的阻力,便知自己刺中了,她转向上刺。
月光之下,映出一张青面?獠牙的兽脸,正迎着?她惊恐无状的目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清操往后退了一步。
那兽脸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到模糊。
“是你?……是你?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同匕首“哐啷”坠在地上的声音
交汇在一起。
“清操,是我。”耳边响起孝瓘低沉的嗓音——他的语气很温柔,似在哄承道入睡,“别怕。”
清操一把环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上,那里的暖意?令她长舒了一口气——她真吓坏了,以为今晚必死无疑了。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跑?”孝瓘轻抚着?她的后脊。
清操抽了抽鼻子,“是昙献,我刚才看见昙献了!你?还记得吗?那个漏网的胡僧……他竟身着?女子襦裙,出现在晋阳宫里!”
“放心,有我在。”孝瓘捡起地上的匕首,交还给清操,“我来时没见到什么?人,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也认出你?了吗?”
“墙根处的那间鸡舍。”清操接过来入鞘,塞回靴中,“他应该没看清我。哦,对了!”
她说话间就往巷子外跑。
她一口气跑到茅厕,也未见宝儿。
孝瓘好半天才跟过来,问道:“你?在找宝儿吗?”
清操着?急地点点头,“我带他来尿尿。他还没完事,昙献就来了,我怕昙献认出我,将我们就地灭口,直接跑进永巷……我还想着?宝儿也没见过他,只要没跟我在一起,他就会安全……”
“清操,你?别急……”孝瓘好容易插进一句,“我让尉相?愿领他回去了。”
“哦?”清操这才舒展了眉头,“谢天谢地……”
“我刚到慈氏院,他们说你?带着?宝儿如?厕去了,我找了半天,只见着?宝儿在永巷里哭,却不见你?。我把那孩子交给尉相?愿,自己沿着?永巷寻你?。永巷一眼?望到头都没有你?,我便猜你?许是折进小巷,迷了路……”孝瓘解释道。
“你?怎么?来晋阳了?”
“陛下下诏,除我为尚书令,再登礼阁,我来晋阳领旨谢恩的。”
“啊?”清操委实惊讶,“可?是……”
“是延宗透过琅琊王,把平西?策递给了太后,太后与平原王商议后,决定让我回来参与筹划。”
“延宗?”
“这个阿胖……二兄把我写的信给他看,这胖子看完一跃而起,直接跑到御史台找了琅琊王。”孝瓘轻叹了口气,“他此举实在是冒险……”
“延宗爱你?犹甚于妾。”
孝瓘嗤笑了一声,“你?莫说得这般恶心行吗?”
清操抿唇笑了笑。
“我也不是凭空说出这话的……”听他刚刚的话,显然孝珩没来得及把邺城的危机告诉他,清操想要提醒,把郑武叔的案子始末告之,却忽见他绯色的袍袖上有一片乌青。
她用手一摸,只觉又湿又粘,再看手心,竟见血色。
“你?受伤了?”她搬过他的胳膊,撸起袖子,果然有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子。
“小伤。”孝瓘推开她的手,放下袍袖。
“哪里弄的?”清操回想起方才一幕,“不……不会是我刚刚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