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不是雄主,是主人,哪怕都不是,好歹也是把这虫从那刑罚地狱里拖救出来的恩人,就不相信,他会突然不听话。
因此,沉默了许久后,于寒问他。
“药呢。”
安德烈身上一紧,小心的摊开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放在他面前,嗓子抖的厉害:“这。”
嗯,还行,没给扔了,还捡回来了。
于寒给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药周围有一层隔绝细菌的膜,即使刚才沾到了一点这虫的口水落在地上,也是擦了下就又变得一尘不染。
“听话。”就像这颗药是验证他乖巧的物品一般,于寒把药放在雌虫嘴边,语气尽量是温和的再次哄他:“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又一次闭紧了嘴,甚至咬着牙根,完全不肯服从命令的紧抓着他膝盖上的裤子布料仰头祈求着重复:“雄主……我不吃。”
也没听他问这是什么药,证明他似乎只是单纯的‘不想吃’。
于寒推测着可能发生的理由,把摆在床边的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递给他:“早上你喂我,现在我喂你,听话。”
“我不要水,”安德烈绷紧了身子摇头,克制着自己几乎快控制不住想打翻那杯水的攻击心态:“求您……我……不
吃,您别卖我。您想做什么都行……您打我,像昨天那样,打到消气,行吗?”
昨天那对于寒来说,是喜欢他的一种。
现在有点累。
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也就问了理由:“所以,为什么不吃?”
“我错了。”他试图把头枕在雄主膝上,鼻子酸的难受:“我再不惹您生气……我不走。”
“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些时候,别人越是不想,我越是想做到最后。”于寒摸着他的脑袋,慢慢对他说:“虽然说,我对你足够的有耐心,但,这些耐心都是建立在你听话的前提上,包括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听话。”
“我听话,我听话。”找到一丝突破口的安德烈匆匆按下雄主拿着药的那只手:“除了这个……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您的。”
所以这药到底是怎么惹他了?
于寒想不通,也就问了可能会让他同等抗拒的事:“包括让刚才那个男的直接把你带走?也行?”
安德烈顿时手腕一僵。
看着雌虫不说话,于寒的逆反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开。
于是又一次拢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警告:“最后一次,我喂你吃,你敢吐,后果自负。”
当后果自负说出来时,安德烈的牙关开始逐渐松开,顺势被撬开牙齿,感受到那颗药被填入口中,还特地往喉咙深处推了推。
“咽下去。”
看着他不敢反抗吐出来,却也完全不配合的让药片卡在喉咙处,于寒耐心越发消失,桌边的水杯直接抓过来,往他嘴里灌了水。
雌虫任由水流到衣领中,嘴里含着水,也不肯往下吞咽。
比狗都难喂。
最终,彻底失去耐心的于寒叹息一声,用尽最后的温柔哄了他一句:“老公给的,毒不死你。”随后给自己也灌了一大口水,低下头,吮住他被灌满了水的唇舌,直接给他堵住灌下去。
雌虫也在被吻住后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随着那颗被雄主几次三番强迫未果,最终到底是被灌进肚子里的药顺着食管下去之后,一直紧绷着的心态也完全破碎,直接软了半个身子,手腕发抖的伏在地上,瘫着翅翼剧烈咳嗽。
僵持到最后,到底是让他把药给吃了。
只要吃了药,就还是乖虫,还可以继续疼他。
谁知当雌虫再抬眼看向他时,那双湖水般的眼溢满了绝望的泪,眼眸每眨一下,都是一串泪从眼眶里滑出来,一颗一颗连在一起,顺着脸颊无声往下落。
从前被不论如何虐待,身体被铁钎刺穿也没见哭过的那双眼,只在失去他的蛋时又担心雄主死了掉了一滴泪,在昨晚被迫演让其它雄虫碰了之后的戏时被他肆意辱骂,难过的掉了一滴。
此时,情绪崩塌的安德烈望着他,大串泪花往外滚的同时溢出一丝凄苦笑意,口中是酸涩难听带着嘲弄的重复:“老公……呵……”
看着眼前的雌虫,于寒竟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强迫他吃药。
或许……他真的很不想吃。
真没见过他这么哭的于寒也有点慌,手指发硬的握住他的手,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只是更用力的紧攥住他的手。
而雌虫在被他爱了半辈子的人攥住手之后,眼泪掉的更凶,在这安静的卧室中,泪砸落在木质地板上,能清楚听见小小的嗒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