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越果然不负众望,走上前就砰砰地砸起门来,“姐,姐,你快出来啊。我都等急了。”
陈啸齐嘴角抽了抽,耶律玄真是绝了,连小孩子都利用!
屋内,镇国公老夫人坐不住了,一边颤巍巍起身,一边嗔着西凉紫,“快些开门,大皇子都等急了。”
她也是从完颜烈嘴里听说的南宫仪姐弟的事情,对于这个没有亲娘逃离后母手掌的孩子,甚是怜惜。
老夫人都发话了,西凉紫只好把门拉开。
南宫越忽地跳了进来,差点儿没把西凉紫给撞了,吓得西凉紫抚着心口直呼气,“哎呀,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你也知道吓?”南宫越瞪了西凉紫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哎,我怎么得了便宜了?”西凉紫被这孩子说得一头雾水,拉着他不放,“我还没问你们要红包呢,你可得给我说清楚。”
耶律玄见西凉紫跟南宫越掰扯上来,几大步就走到坐着的南宫仪跟前,两手一抄,就要把她给抱走。
谁料南宫越眼尖,被西凉紫扯着,着急间就把腰间的荷包摘下来往她手里一塞,“给你。”
说着,人已是奔到南宫仪跟前,“姐夫,说好的由我背姐姐的,你怎么跟我抢?”
耶律玄额头直冒黑线,这个孩子,偏偏这时候捣乱?他自己的娘子,怎么就不能抱着过把瘾了?
南宫仪没想到这事儿也有人争,忍不住开口,“越儿,你这么小,背得动吗?”
“背得动,背得动!这几日,我天天多吃饭,跟着表哥骑马射箭,力气大得很!”
说着,他就蹲在了南宫仪面前。
耶律玄哭笑不得,加上南宫仪挣扎下地,他只得把南宫仪放下来。
好在南宫仪身量纤细,南宫越半大的小子,背上去着实没费什么力气。
耶律玄跟着出去,在门外候着的西凉夜和陈啸齐招呼一声,让唢呐吹起来,热热闹闹地就把南宫仪送往二门的花轿上。
因为在摄政王府发嫁,耶律玄就命花轿出了王府,在门前的大街上转了两圈,方才回到王府大门口。
摄政王娶亲,自然惊动了上京的百姓们,从四面八方都赶过来,看看北辽战神和南陈公主的大婚典礼。
只不过碍于形势危急,耶律玄加派了人手,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远远地都站在王府护卫的人墙外。
就这样,还是能听得见人群沸腾般的议论声。
花轿落在王府大门口,耶律玄按照风俗踢轿门,射轿帘,然后用红绸牵着南宫仪下了轿,跨过门口的火盆,两个人一道慢慢沿着铺着红毯的甬道往里走。
这条路,南宫仪并不陌生,可是今日走来,竟觉得脚步是那么缓慢,那么踏实。
从此,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婿。他们就要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不管好也罢,不好也罢,她和他的命运就拴在一起了。即使前方是腥风血雨,她也有信心跟他一起趟过。
耶律玄没有双亲,他们就对着正堂上的两幅画像拜过了天地。
很简单的仪式,来的宾客也不多,除了西凉夜和陈啸齐,其他的,南宫仪大多不认识。
再说,她遮了盖头也看不清。
不过是一刻的功夫,成亲的仪式就完成,她被充当喜娘的钱氏搀扶着,送入洞房。
耶律玄也跟了进来,外头就交给了西凉夜和陈啸齐。
钱氏乐呵呵地端着笸箩往铺了大红褥子的锦绣架子床上撒着果子,有花生、红枣、栗子。
她一边撒嘴里一边说着吉祥话,“祝殿下和公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做完这些,她又递给耶律玄一柄秤杆,笑着,“殿下,该挑盖头了。”
耶律玄接过秤杆,心情颇有些激动,透过大红的盖头,他隐约能看见南宫仪那张俏生生的脸,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南宫仪的正脸,忍不住想:他的阿仪,此刻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娇羞的,高兴的,还是脉脉含情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竟然有些颤抖地挑开了南宫仪那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盖头。
一张脂光粉润的面孔映入眼帘,画着精致妆容的南宫仪美艳不可方物,和平日竟然有些不大像。
南宫仪的容貌自然不消说,但平日里,她基本上粉黛不施,素面朝天。虽然也很清丽,但没有现在这般艳光四射。
他不由看得痴了,站在那儿竟然不动。